邢远霖想起有一年他去缅国出差回来,给江怀夏带过一件礼物,是片翡翠叶子,寓意家大业大。
可现在,他们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邢远霖没喝,直视郑艳玲问:“小鹿那么敬重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郑艳玲根本不敢抬头。
“舅舅。”江怀夏在郑艳玲身边坐了下来,“我理解小鹿生病后心情不好,但他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您不会也信吧?”
邢白鹿嗤的一笑。
江怀夏看向邢白鹿:“弟,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妈妈是真心心疼你的,你这么污蔑她,你有证据吗?”
邢白鹿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江怀夏蓦地一愣。
邢白鹿道:“指纹啊。”
江怀夏侧脸看了眼郑艳玲,郑艳玲几乎下意识摇了下头,江怀夏明显松了口气:“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邢白鹿看向郑艳玲,“姑妈莫不是忘了上次那瓶胶囊打翻时,是你帮忙装进去的。”
郑艳玲蓦地抬头,明显是想起来了。
江怀夏脸色骤变:“你们设计我妈妈?”
晏峤强压着怒:“本来就是她做的,还需要设计什么?现在那些有毒胶囊上全是郑阿姨的指纹,只要我们提交给警方,你们还逃得掉吗?”
郑艳玲颤声道:“不,和小夏没有关系的,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他没有关系!”
“妈!”江怀夏试图拦着她。
郑艳玲哽咽道:“算了,算了……是我做的。”
邢远霖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他虽然早就知道,但听郑艳玲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他盯住郑艳玲,一字一句问:“你怎么下得了手?”
郑艳玲低着头哭。
邢远霖怒得一拍桌子:“你说话啊!”
郑艳玲哭道:“我看到了。”
邢远霖拧眉:“什么?”
“我在家里看到了小鹿高二的那些检查报告。”郑艳玲抹着眼泪道,“我找人问过了,那些报告显示他根本没有心脏病,他一直都在装病,他是故意让那些绑匪抓走小夏的。我只有小夏这么一个儿子啊!”
邢远霖忍不住站了起来:“就因为这?”
郑艳玲诧异愣了下,随即道:“要不是因为这,小夏怎么会杀人?”
邢远霖简直不敢相信:“他杀人是因为他自己和绑匪做交易!是他和绑匪发生了分歧!那在这之前,他找人去打小鹿呢?那时候,小鹿根本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难道也是小鹿的错?那些药是要死人的!我也只有小鹿一个儿子啊!江怀夏他这么恶毒……”
“不,不是的,下毒的事小夏不知道的。”郑艳玲急忙打断,“这是我做的,和小夏没关系,他那时还在牢里啊,和他没关系的。”
此时江怀夏的脸色完全没有开始时,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了,他死死盯住邢白鹿,没说一句话。
邢白鹿与他对视,他突然一笑,声音轻弱道:“你是不是还觉得以后我没精力管理公司,我爸爸势必不会把公司交给外人管理,只要你不进去,只要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你也有份儿,以后远山地产还是得落在你手中?”
他伸手拉住了晏峤的手,两人手指上的对戒正好对着江怀夏。
邢白鹿笑了笑:“看到没,我结婚了。所以,我就是死了,我们家的财产也轮不上你,它们将来都是我先生的。”
晏峤下意识拧眉,虽然知道邢白鹿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晏峤还是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
江怀夏终于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邢白鹿浅笑倚在晏峤身上:“你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我会结婚呢?”
江怀夏愣了两秒,他忙看向邢远霖:“舅舅,小鹿现在的情况怎么会有人真心和他结婚?晏峤就是看上了邢家的财产!您不会真的要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吧?”
“晏峤既然和小鹿结婚了,就是我邢远霖的儿婿,怎么会是外人?”邢远霖眼底压着怒,“况且,凭晏峤的家世,他真不至于拿自己来换我们邢家的财产。”
“别说了!”郑艳玲拉住江怀夏,一面跟邢远霖和邢白鹿道歉,不停地说对不起。
邢远霖失望道:“道歉的话也不必说了,希望你们到了法庭上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