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天色晚了,这陈家村离镇上也更近些,王二婆便揣着七十两银子,喜滋滋的先回了镇上干儿子的宅邸里。
在心里头已经把账给算清楚了。
她原先答应会替苏老太将价格掰扯到五十两,自己抽十两,若是低于五十两,自己则少拿些。
如今陈老瘸子给了自己七十两,她便可以从中薅下三十两,明儿个再将余下四十两给苏老太送去。
虽然贪婪,但是此刻王二婆也心满意足了。
人家毕竟还出了个娃儿,她可是凭空赚了三十两啊。
这笔银子她可得好生藏着,以免叫干儿媳廖氏给惦记上了。
想起这个廖氏,王二婆就来气。
今早上回村的时候,她还特地叮嘱自己不可以在村内逗留太子,说是娃子小,要大人看着,他们两口子太忙,得去铺头。
想起这事儿,王二婆自顾自地“呸”了一声。
“说什么要去铺头做活,还不是好吃懒做,想把娃儿扔给我这把老骨头来带,自己好享少奶奶的福?”
“你这个当娘的难道不知道自己那倒霉孩子有多皮吗,这一天下来我半斤骨头都给整散了!”
“……”
一路上骂骂咧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头快活些。
实际上王二婆的婆家已经没人,至于夫家更是人丁稀薄,关系近的没几个了。
她嘴上是说要回去探亲,其实不过是想回去村里躲一躲罢了。
这佛祖也得喘口气,自己都到了享清福的年纪了,再
让孩子这么折腾下去,不得少活几年。
也就这么一日,结果上天还不长眼的,暴雨下个不停,搞得她连去串门都懒。
以往回村里,她没少要炫耀自己在镇上过得多滋润,惹得那些个老太太和妇人们连连称赞她收了个好儿子。
不为别的,她就享受这种被称赞的快感。
……
到了镇上的陈家,王二婆理了理衣衫,清了清嗓子,便推门而入。
谁料一进门就是一顿劈天盖地的喊骂声。
“干娘,您这也太能躲懒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回来了,小八今儿个没人看,头顶摔了个大包,我和阿山两人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能不能上点心?帮这个家里做点事么?”
每次干儿媳破口大骂的时候,王二婆就只有受着的份,一开始他那干儿子还会拦一栏,当个和事老。
如今却是根本不会再替她讲话,必要的时候还会跟着他媳妇一起来数落她……
她心中也真是憋屈。
照着廖氏这么个意思,就因为自己离开了一日,以往带娃儿被拆骨的事就不作数了呗?
“阿凤,我这回村里一趟,不是提前同你说过了?这孩子你怎么不自己看好了?咱再忙,也不能放着孩子不管不是?”王二婆好声好气道。
这廖氏原是镇上人家的女儿,男人出了意外死了,这才又嫁给了陈阿山。
她口中的小八,如今已经三岁了,虽然是个带丁儿的,却并不
是自己陈家的骨肉。
未曾想陈阿山还是把他宠上天了。
王二婆见不得自己的干儿子吃这种哑巴亏,有时候也会怼廖氏几句。
话里行间的意思皆是,这孩子和陈家一个子儿关系也没有,她不带。
别说孩子不姓陈了,就是姓陈又如何,自己又不是陈阿山的亲娘,凭什么要她来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