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窈仍然蹲在地上,怕光似的捂紧自己的脸。她的肩胛骨在薄薄的校服下面凸起,过了半晌,才渐渐一抖一抖地耸动起来。有几滴液体从她指缝间滴落,掉到了深灰色的水泥地上。
隐忍的抽泣声越来越大,渐渐无法克制,变成撕心裂肺、断断续续的痛哭。
朴青野跟着在她身边也蹲坐了下来,没去看姚窈狼狈又胆怯的哭相,只是把双手环在膝上,抬头望着蓝得透亮的天空。六月份的天空炽热又明亮,连云都反射着明晃晃的光线,静,却也躁动,是一种很残酷的美丽。
身旁的女孩仍然在掉眼泪,她的眼泪像一场夏天的雨,似乎可以永远这样无穷无尽地落下去。
那么,朴青野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也许也可以这样无穷无尽地等下去。
她在大太阳底下耐心地抱着膝盖,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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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室的刘叔今天喝多了茶,觉得有点内急。平时那张舒服得一沾就不想爬起来的软躺椅现在令人如坐针毡,他把裤带松了一个扣眼,在狭窄的的保安室里踱来踱去,不停地抬头瞟墙上的挂钟。
都已经下午五点整了,和他交接班的小王本来应该提早三分钟到,这次却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压了点,却迟迟没有出现。
刘叔焦躁地端起监控器前的保温杯,又啪地一声放了下去。保安的值班亭没有厕所,最近也得跑到教学楼,他憋得浑身难受,只想骂娘。
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玻璃门前忽然响起敲门声,咚咚咚,很有礼貌。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保安——保安叔叔,有人吗?”
刘叔趿拉着鞋子,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一边不情不愿地拖长了腔问:“谁啊——?”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笑吟吟的高中女生,她剪着清爽的短发,长得也挺干净,单手拎着一大捆书,另一只手举在脖子旁,扇了扇风。
刘叔皱眉:“同学,你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叔叔,”短发女孩的态度很热络,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弯腰把书搁在墙角,“都放学了还坐在保安室里,辛苦啦。我们老师叫我帮忙在保安室寄存一叠书,有别班同学要来领的,先放您这里,不用管,放着就好!”
她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同情道:“保安室里真闷,这么辛苦,学校应该批下来给装个空调的。”
“哎!”被她说了一嘴,刘叔也有点跟着义愤填膺起来,爆了一句方言,“学校领导还没他们教的小娃娃有良心,就连你们也知道,保安室不好坐!”
说到“坐”这个字,他又感到膀胱一阵酸,不好在年轻学生面前表现出来,只是面露尴尬,又夹着腿踱了几步。
交接班的同事还是没来,感到终于忍无可忍,刘叔用商量的语气问:“小姑娘,我现在有点急事,你能帮我个忙,看几分钟保安室吗?”
“行啊,”女孩咧嘴,亲切地朝他一笑,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我现在挺闲的,叔,你放心走好了。”
刘保安巴不得听到这句话,一句“谢谢”,立马加快步伐,行色匆匆地往保安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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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进保安室,已经温吞而平静,失去了把人灼伤的热量。
朴青野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中年男保安步履匆忙地走远,脸上和蔼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低下头,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画面的监控器。
下一秒,把手放在了鼠标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尽力爆肝,朴同学放长线钓大鱼痛打落水狗≈ap;纯情贴贴安慰小女朋友会两头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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