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川心下极为不悦,他想轻蔑地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烟年是个笑话,那?他呢?他被一个笑话瞒了大半年,甚至还想允许她继续瞒骗下去。
可她偏偏不领情?,肆意挥霍他给的纵容,就为了救她那?几个废物属下。
如此?拙劣的美人计,怎么偏偏上钩了呢?
李源和张化先两人在前?赶车,无?意听?了几耳朵车内的交谈,听?过后心情?俱极为复杂。
虽说?他们大人时常阴阳怪气,时常刻薄嘲讽,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成这样,也是实在令人难受。
张化先小声抱怨:“……跟一个女骗子有什么可置气的。”
李源光棍一条,哪里?懂这些弯弯绕,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何不杀她。”
叶府规矩森严,叛徒皆当斩。
张化先撇了撇嘴,当斩,为什么不斩?还不是舍不得。
叶叙川在他们这些下人眼里?,那?真是神明一样的人物,张化先收藏了许多以大人为原型的话本子,时常看得热血沸腾,而?现在……话本主角与一个风尘女骗子纠缠不清,外头的书商若敢如此?惊天动地地烂尾,怕是要被愤怒读者打出脑浆子来。
张化先颇为不忿,心道老?子瞧这女人也没什么好,心术不正,粗鄙不堪,顽劣任性……脸蛋身段也……也就马马虎虎吧。
正此?时,烟年从马车中踏出,披风下的水红裙摆如一朵翻飞的大丽花,乌发雪肤,容光照月。
张化先沉默一瞬。
好吧,虽然心性恶劣地位低微,但?她这样貌,属实是掐尖的水平。
叶叙川带烟年入宴。
今日带她来,名为献艺,行拉皮条之实。
烟年从前?是各府筵席的常客,对此?自然轻车熟路,不用叶叙川提点,她便自觉地站在他身后侍奉。
正偷听?户部侍郎谈今年赋税时,有人与叶叙川寒暄。
烟年抬头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胖子。
好像叫夏什么……算了,丑人的名字大多难记。
那?姓夏的胖子道:“早便听?闻叶大人得了一琵琶佳人,藏得极深,从未带出来见过客,今日难得一见,果然不俗。”
烟年一句不敢当还未说?出口,就听?叶叙川漫不经心道:“她可当不起?夏大人夸赞。”
“我?有心金屋藏娇,只可惜她不乐意,许是烟花之地待得久了,染了一身爱热闹的习气。”叶叙川讽刺道:“既然她喜欢,我?便把她带出来抛头露面?,也算是助她找下家了,”
此?话阴阳怪气得厉害,那?夏大人当即便觉察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