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礼却径直走了过去。
她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中,轻轻推开一扇低矮的木门。
那是专门堆放木料的柴房。
低窄窗沿透进些薄薄的月光,落在一盏正盛开着的小花身上。
接近土壤的根部,染着斑斑血迹。
屋顶低矮,直起身子都有些困难,木柴被整齐地摞在一起,旁边铺着一块干净的草席。
白玦站在她肩膀上,看迟清礼把冬季衣物都搬出来,环起来做了个小窝。
“抱歉,”迟清礼轻声道,“没能找到更好的,委屈你了。”
白玦歪歪头,从她肩头跃下,尾巴环绕过身体,大摇大摆占据整个小窝。
衣服很旧了,随处可见缝补的痕迹,布料粗糙,但洗得很干净。
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这孩子自己睡着冷硬的稻草,却舍得把最软的衣物都给一只狐狸。
“……你喜欢吗?”
迟清礼蹲在小窝,她俯下身,轻抚着白狐的绒毛:“会不会太硬了?”
指尖微凉,动作也轻柔。
温度像是水滴,流连在柔顺的毛发间,从头顶到尾椎,撩得人心痒痒。
‘傻孩子,你对着一只狐狸说话,’白玦心想,‘她也没法开口回应啊。’
根据她初步的观察,小冰块脸不止性子淡漠,人也十分无趣。
多漂亮一只白狐狸,迟清礼居然只摸了几下,便坐到草席上修炼去了。
这一打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三更才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狐狸踩着小碎步,来到草席边,打量对方熟睡的面庞。
书灵游在身侧,小声嘟囔:“这什么破屋子啊,就一张草席怎么睡?”
白玦伸出爪子,踩在人家脸蛋上,毫不客气地揉了揉:“你看,这不睡得挺熟。”
软乎乎的,真舒服。
书灵又炸了:“人家女主睡得好好的!你不要!动手动脚!”
白玦偏过头,斜睨着小幽鱼。
这道神识莫名出现在识海中,与自己牢牢绑定在一起,无法剥离,也无法销毁。
说是要她扮演恶毒师尊,却似乎对面前的“女主”颇为在意。
甚至可以说是…同情。
夜色一寸寸沉没,染了泼天的浓黑,风声撞着窗沿,能听见“咔嗒”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