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饮月和陆亭绕到树桥另一侧谈话,设下严密的隔音结界。
陆亭果如萧凤辞所说,性子很傲,不善寒暄,一说话便是开门见山:“宿家少主可知晓自己被法家宗主针对的理由?”
宿饮月坦诚道:“不知。”
“如今飞升的途径,是天下证道,顾名思义,即是推行己身道法在天下,为天下所认可,方能飞升。”
宿饮月带了几许讶异抬眼,发觉陆亭的姿态很淡然,好似这样的消息在这位圣人亲传眼中,是大白菜般的稀松平常。
陆亭是真的不善言辞,价值千金的消息放他口中,也能被说出硬邦邦不讨喜的口吻来:“儒门想要人人明理重礼,按着他们定的规章制度来,首先要除的,是南洲世家,宿家少主首当其冲。”
宿饮月不见恼怒,竟认可道:“是这样。”
南洲世家占地为王,从不觉自己在封地上的尊严能被他人挑衅,况且势力散乱,更非一心,单独哪家拎出来都比不上四门,确实是儒门下手的最好对象。
而原主,出于某些不好明说又心照不宣的理由,即便身死道消,除却宿家外,也不会引起多少公愤,无疑是用来祭天试探的最好人选。
陆亭顿了顿,大概是想不到脾气一贯不好的宿大小姐能如此直白坦然。
他本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事情超出陆亭预期,他只能干巴巴往下说:“天下证道…儒门真有这个野心,莫说世家不可,释道剑三门一样容不下他。”
“道门与宿家想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为求自保,不如联手,宿大小姐意下如何?”
相似的发问,同时发生在枯树的另外一侧。
萧凤辞对着顾盏,就没对着宿饮月那般的温柔耐心:“我想请教顾道友一句,雷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说宿饮月当时身处小世界中,萧凤辞与谢积光看不大真切,但她所修纵横道,对人心最是体察入微,要连这点不对劲都看不出来,趁早抹脖子算了。
更何况,宿饮月屡次出手屡次引来雷劫的事,早如乌云一般笼罩在萧凤辞心头。
“是发生了点事。”
顾盏慢悠悠地承认,语气充满不服拔剑的挑衅意味:“问题来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萧凤辞眨了眨眼,讶然道:“莫非顾道友不想听听我用什么来换?”
“不。”
宿饮月回陆亭。
陆亭发现自己是真看不透宿家的少主。
旁人说出尘,至多是静态时出尘,一开口破了功,毕竟人食五谷杂粮,居烟火尘世,哪有真正的出尘不染?
可宿饮月不是,他的出尘是活的,是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俱如此,仿佛他天生沾不到人间百态。
“儒门想要证道天下,因而对天下挥刀。”
宿饮月静静看他,眼眸下一切丑态无所遁形:“那么你们道门呢?”
儒门有的野心,难道道门没有,难道释门没有,难道剑门没有?
谁修行不是想求仙,谁求仙不是为飞升?
都说凡人追名逐利,修行者追逐飞升不也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追逐?
宿饮月喟叹道:“不如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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