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什么时候她们的碰触需要用躲字来形容了。
莫名地,陈暮江又被添了点火,等裴轻舟放好唱片,跨步进屋。
她真的受不了了,只几个小时,裴轻舟把她一直以来保有的风度、气量、耐心和礼貌全都挑了个干净,什么教养,不想要了。
她有气的,一直都有,从听到裴轻舟和程暃在聊cp粉的时候,就有气了,后面不过是积累。
裴轻舟有感觉到陈暮江的情绪,到卧室的一路,步子越迈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她委屈,不想再被撂到床上,会让她更委屈。
“别扔,你轻点,好不好?”
近乎乞求。
“现在知道服软了?你楼下吼我、让我别碰你东西、让我两清的时候,嘴多硬啊?”
满含讥讽,但裴轻舟不想再回话,她越听越难受。
陈暮江把她轻放到床上,抵在身下,看着她眼睛问:“不说话,又是不说话,裴轻舟,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啊?”
语气无奈又无助,夹着心痛,声音微颤,咬得牙印一抽一抽的。
“那你呢,你拿我当什么?”
裴轻舟眼角微红,抽泣着声,也看着她眼睛。
客厅里,药用酒精在肆意挥散,医药箱被扒的散乱不堪。洗手间里,几支沾满血的棉签在垃圾桶里胡乱迭着,洗手台上溅射四处的水珠,碘伏开着口也在任意挥发气味。
都是乱的。
她们也一样。
就用含泪的眼彼此磨着,望着,凝视着,对峙着,看谁的泪水先经不住对方的拷问,从眼角交付真相。
没有赢家。
一同落了泪,她们都是失败者。
互相安慰地给对方一个吻,挂着泪的吻,能尝到咸味的吻。
安慰只在刚开始的研磨,之后都是暴戾的夺取。
陈暮江有气,所以占上风。
直烈地进入裴轻舟口腔里,含舌轻咬,啃噬她内里的一切,鼻尖相撞,鼻梁互刮,全都生出疼才满意,大张大合地将唇瓣的接触面不断扩延,从下唇瓣的唇窝到下巴沿,从上唇瓣的唇珠到整个唇沟,在裴轻舟唇上画着自己的包围区。
她不要裴轻舟躲,一点点都不要。
她有太多想抓的东西没抓住,比如梦想,比如亲情,已然放弃了前两者,当下这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裴轻舟很疼,里外都疼,被陈暮江的唇包裹的完全,甚至感觉自己的唇要化了,要融了,唇侧都在生疼,口腔里没有空气,只有绞缠上来的舌,不断啃咬自己的齿,从舌尖一点到舌根深处,咬不到的会被拼死勾扯,像锁魂勾,要把她的魂魄抽离到体外,牢牢锁住。
说了轻的,但很重。
享受的滋味渐无,慢慢生出委屈,泪开始流,划自己的脸,划陈暮江的脸,搅乱、弄脏、浇灭这个持续燃烧的吻。
喘气声、抽泣声、哽咽声在两颗心脏间穿荡,奏着夜晚的悲乐,充当故事的背景音,吊灯自荐打光师,床畔是她们的荧幕。
“你连程暃都发邀请函了,却没有给我发。”
裴轻舟眼冒泪花,眼睛盯住陈暮江,声音一噎一噎的。
“你不是很喜欢程暃吗?”陈暮江眼角酸疼,泪液渐出。
“我很喜欢?是她很喜欢你,从我们认识她就很喜欢你,你明知道的,但你还叫了她,你什么意思?陈编剧?”手背擦了泪,裴轻舟止住抽噎。
一个苏晚黎还不够吗?
“我没什么意思,你替她挡酒什么意思?”
有这么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