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儿却忙道:“啊?那呆子似乎很是看重这东西,若他问起来怎办?”
“怕甚?”曹著眉毛一挑,直道:“事到如今你还怕他?往后他只要不听你的,你便说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一个书呆子而已,月儿还不将他治的服服帖帖?”
“三爷说的在理。”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院内传来几声争执,竖耳一听,好像是崔载道回来了,却被院内家丁所阻。
虽说此时两人已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床铺,但杜月儿登时紧张起来,“他回来了!”
“慌甚?忘记我方才说的话了?”
说罢,曹著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内,确实是崔载道回来了当他看见曹著和杜月儿先后从房中走出来,不由一愣。
那曹著却像没事人一样,拱手呵呵一笑道:“崔兄,小弟担心这穷乡僻壤崔兄住不惯,特意送来些日用,不想崔兄竟不在家,便和嫂夫人说了会话。”
眼见曹著和杜月儿神色如常,崔载道一时拿不准,只拱了拱手未发一言。
曹著就此告辞,却在经过崔载道身旁时,轻佻的笑道:“杜小娘是相公冢出了名的美人儿,不料名花却落于崔兄之手。小弟羡慕的很啊,哈哈哈。”
曹著大笑而去,院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崔载道面无表情的看了杜月儿一眼,也不吭声,径直走进了房内。
杜月儿许是心虚,随即跟了进来,絮叨道:
“曹公一家乐善好施,是昌华出了名的大善人”
“曹家良田前倾,和他家往来的要么是各地员外,要么官场上的老爷”
“公子当与他家多亲近,对公子将来大有助益”
崔载道却弯腰在自己的背篓中翻找着什么,始终没有答理杜月儿。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莫非聋了!”
眼见如此,杜月儿终于憋不住呵斥了一声,却见崔载道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杜月儿,平静道:“你们动了我的东西?”
“。”
“我书箱里的调查报告呢!”
“。”
杜月儿脸色一滞,崔载道看她表情也猜到了什么,不由大急,怒道:“谁允你私自碰我的东西!”
杜月儿被吓得退后一步,可随后,却忽然想起了曹著方才的那番话,当即改退为进,前迈一步,“你叫唤个甚!就是我拿给曹三公子了,你待怎样!”
“你,你混账!”
崔载道气的扬起巴掌便要朝杜月儿脸上扇去,后者先是吓的一缩脖子,却见崔载道那巴掌僵在空中,始终未落下,杜月儿不由气焰更盛,一挺胸脯便道:“你打!打死我好了,好让天下人都看看,陛下教出的好学生。先酒后强占了奴家的身子,如今又要始乱终弃打骂走,随我去临安,咱们找陛下评评理!”
“。”
杜月儿拉扯着崔载道便要出门。
崔载道虽人生波折,但其母性子温和坚韧,进入学堂后,结识的女同窗一个个也算知书达礼,何曾遇见过这般难缠泼辣的女子。
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口吻也软了下来,“我何时要始乱终弃了?你我既然已有婚约,早晚会娶你进门,你莫要胡闹了。”
杜月儿自是能听出崔载道有服软的意思,心下不由得意,可脸上却露出了哀切表情,折身坐在床边嘤嘤哭道:“奴家既已是你的人,你却仍将奴家当做外人不过是些无用废纸而已,没了还可再写嘛。”
听到‘无用废纸’几个字,崔载道登时生出一股火气。好一个废纸!
那是他和唐廷治风餐露宿十余日、夜夜熬过子时,才整理出来的详尽资料!
都是他们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