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音想想这是很划算的买卖,纵然自己现在大富大贵,也很难拒绝白嫖的诱惑,加上她娘鲜少这么高兴,虽然陈落看起来不像个好东西,但终究还是点头,同意父母把他留下来当个壮劳力用。
李宝音心里再气,还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白天里陈落被打得皮开肉绽,终究还是没忍心,踹开被子,披了衣裳,在箱子里挑挑拣拣,终于选出几瓶快要失效的金疮药,找到他的房间,推开门。
她没敲门,进的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就是陈落健硕结实的后背,挂着一道道血痕,既精壮又血腥。
李宝音肯定她娘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她,恐是借着这个由头狠狠抽一顿陈落。
陈落听到动静回身,下意识拢起衣裳,李宝音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慌慌张张还显得自己没见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吹了个口哨:“小伙子,身材不错啊……”
陈落犹豫了一下,把衣襟又拉下去,赤裸裸对着她,真诚问:“好看可以多看一会儿。”
李宝音终于受不了,快步上前给他再拉上去包裹严实:“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她把带
来的金疮药扔进陈落怀中:“看在你今天护着我的份儿上,这是送你的。”
陈落眸光微动,似乎有所动容,李宝音搓了搓手,他这屋子真冷,自己是待不下去,东西既然送到,她转身想回去睡觉。
“对不起。”
李宝音一愣,回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算了吧,你别道歉了,我害怕。”
陈落表情越是认真,态度越是诚恳,她就越怕是在算计。
撂下话要走,李宝音只觉得衣袖一紧,她望去,漆黑简陋的房间里,一个大男人悄无声息地掉了眼泪,抓着她的衣袖,说:“对不起。”
她最受不了人哭,当即头皮发麻,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除了阿嬷之外,还有人会真心待我,所以利用你的时候,丝毫没有愧疚感,”陈落低着头,“后来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助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原来人与人并不是只有算计。就像现在,哪怕我骗过你,你还是依旧会给我送药。”
李宝音叹气,既觉得他可怜,又有些无语。
她承认自己可能是比正常人还要热心一点,但他这令人沉默的成长经历,她实在不好说什么。
因为从小生活在底层,充满了算计和弱肉强食,所以以为全天下人都是这般,因此毫无顾忌地利用她,所以震惊、到最后良心发现。
“算了,我早就不记恨你了,就当这些事从未发生好了。”李宝音大方地摆手。
本以为他这次该松手了,没想到扯她衣袖更紧,手背爆出青筋,压抑又克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落漆黑的眸子湿濡了,在黑暗里竟格外明亮,他语气小心翼翼,带着哀求和询问:“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向你学习怎么做一个热心的正常人,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
“善良、热情、温柔、活泼、自信……”李宝音被他说得脸烧红起来,捂住他的嘴打断那些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优点。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对方这样夸她,她甚至没有拒绝的理由。
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她最终缓缓点头,想了想:“那,那你明天,就跟着我去做城协使好了。”
她险险忘记自己还有个这样的官职。
李宝音福至灵心,眼睛亮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对对对,你就跟我做这个。”
天底下可没有比这个职位更能锻炼人的热心和爱心了。
每天处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更多面对老弱病残,陈落想成为像她这样的人,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职位。
世上多个好人总比多个坏人强。
陈落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虔诚捧住她的右手,感动的几乎潸然落泪,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掌心,轻轻呢喃:“谢谢。”
李宝音被他虔诚的姿态惊得心脏发颤,下意识抚摸上他柔软的发丝,冰凉的,用力揉了揉:“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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