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照据说是找了全城最优秀的木工师傅学习,才打出的这一套家具。
当天晚上,两个人坐在塌了的床上面面相觑,要么这个所谓的全城最优秀木工称号有水分,他当冤大头让人骗了;要么就是对方碍于是聂照根本不敢说他做得不对,更没想到他会真的用自己亲手打的家具。
总之姜月第一次对她三哥的信仰产生了动摇,似乎也许可能他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
“嘎嘣”一声脆响,最后一根摇摇欲坠的床柱终于坍塌,他们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聂照披着外衣,惆怅地坐在床边,人都脆弱的要碎掉了。
他们要是做了什么,床塌了也行,到时候传出去,见了他的人都得夸他句牛逼,腰真好,肾倍儿强,当代男性楷模,关键他什么都没做,床碎了,纯粹就是他手工差的问题了。
姜月和他对视一眼,竟然诡异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想法,疯狂摇头:“三哥你不要脸我还要。”
聂照悻悻收起发散的想法,临了不忘问她:“真的很不要脸吗?”
姜月点头,复摇头:“还行,就是脸皮有点多了。”
聂照啧了声:“你现在骂人真有深度。”
姜月讪讪:“还行。”
床碎了自然不能再睡,一月煞冷的天儿,他俩再折腾人把旧床收拾进来也忒不当人了,便一人从柜子里取了个小毯子,围坐在床边的小暖炕的上,打算对付一宿。
姜月拿毯子的时候,用不确定的眼神看了看这面新打的柜子,显然对聂照的手艺和新爱好充满了质疑,就像她孜孜不倦种地却连根草都没种出来一样。
见惯了崇拜的眼神,她这样实在伤自己的心,聂照没法当没看见,不满瞪向她:“这面柜子,绝无可能存在问题,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他说完,挂衣裳的撑杆应声而落,好像在讥讽他的大言不惭。
聂照又羞又恨,在把撑杆修回去和威胁姜月缄口之间,最终选择了狠狠踢一脚柜门,然后用毯子把自己蒙起来,坐在暖炕上,连半张脸都不露。
姜月鲜少见聂照受挫时候这样鲜活可爱的模样,包着毯子暗搓搓凑过去,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三哥你怎么了?”
聂照把头别过去:“三哥死了,别叫他了。”真不够丢人的,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在恬不知耻的炫耀自己亲手打的床和衣柜,话音还没落呢,就这样打他的脸。
姜月咬咬下唇:“三哥没事的,一次失败证明不了什么,人生总是处处充斥着失败,你要学会习惯。”
她说完,想了想觉得这个安慰真是狗听了都想跳河,干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好像从什么书里扒出来的一样,简直太不真诚。
哄人不走心,聂照又是个十分难哄的角色,今夜注定艰难。
姜月眼睛转了转,从思考到放弃,她实在不会舌绽莲花,叹气,从后面抱住他,挂在他后背上,晃了一会儿,怎么也不见他把头从毯子
里露出来,想起之前被打断的游戏。
三哥说跟她玩这种游戏怪没意思的,那他是想玩这种什么小寡妇游戏的?
既然说话哄不了,那就稍微的满足他一下?或许会见效吧。
姜月竭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剧情推演到哪一步了来着?
聂照还在思考人家的榫卯和他的榫卯同样是榫卯,怎么他的噼里啪啦掉一地,姜月细白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把袖子撸起,缠上他的脖子。
什么美人计?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姜月拙劣的演技伴随着她娇滴滴的嗓音就回荡在他耳边。
“嘤嘤嘤,您怎么不理我,不是说只要奴家什么都依您,您就不杀我相公了吗?()”
聂照罕见的脑子没转过来,顿了好一下才接上来,没想到姜月会把这出捡起来。心脏怦怦跳,兴奋了好一阵。什么塌了的床,掉下来的撑杆,丝毫没有发挥作用的榫卯一下子都远去了。
要知道他以前真恨姜月是块儿木头不开窍。现在急中生智,一哄他就哄了一出大的。
他清清嗓子,抓着姜月的手臂,将她从背后拉到自己怀中,勾起她的下巴。
姜月是真的害羞,不是为了维持人设的害羞,躺在他怀中,握住他的手,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