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非法入室,你今天会坐在这儿还敢喊一个冤字吗?
你被害??!你害保安丢了工作、害张明亮成了你入室盗窃的帮凶锒铛入狱、害你妈妈后半生没了指望、害常姨心寒,还差点儿害了你口口声声喊的二哥婚姻破裂!你这一圈儿操作下来害了多少人你数过没有?所有人都比你冤!”
“啊!!啊~~!我没有……哼啊!……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林期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疯了一般扑在桌子上扫掉许玖玥带来的所有东西,包括两本假的结婚证。
哼~这种违法的东西,只配留在这种冰冷的地方,见不得光。
狱警早在林期发出第一个崩溃的音节之际便一左一右钳住了她的肩膀和胳膊,死死将她摁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初恋疏通了关系,两个狱警按规矩站在接见室两侧角落,但始终戴着耳麦,听不到两人谈话的任何一个字,只在关键时刻尽到控制犯人的职责。
犯人,哼~~
许玖玥也怕桌上那些东西扫到自己身上弄脏了衣服,早就轻盈起身后跃,尤其那些纸糊的房子车子,溅上林期的眼泪后,很快便开始褪色,蜿蜒而下的模糊痕迹异常诡异,让她更是心生厌恶。
她侧迈两步,弯下腰从地上的结婚证上揪下照片揣进西服口袋拍了拍,又撕掉名字和身份证信息攥在手里起身,没再说什么重话,只从容嘱咐:“听说你的判决书端午节前就能下来,我会派人帮你打点疏通,饭卡也帮你充足,够你花到出来,林主管,好好改造,别再叫你妈妈失望,你我之间不必说再见,就这样。”
她利落转身,对一个弟兄和颜悦色地拜托:“麻烦你把保险单按上她的手印,想办法逼她签名,我们出去等你,多谢。”
另一个陪着她先出去的弟兄觉得她又帅又酷,操着痞痞的港普跟她边往外走边聊,说话也是没溜儿:“九老板,真让这个贱女坐牢啊?转监狱就不好弄啦,用不用今晚就在看守所把她做掉?不然将来等她出去了真跑去你们家吵着做妾肿么办?”
许玖玥呵呵笑:“你要对组织有信心,六七年想改造一个贪慕虚荣的贱人还改造不好?她的意志要是真那么坚不可摧就不会爬我们家床没爬成、又心甘情愿被港城富豪包养了,过去她最向往富贵,现在呀,她最向往的一定是自由,我倒是希望今天能把她气成精神失常,再进一步被铁门铁窗折磨成精神分裂直接接精神病院去得了,只有进了那种地方,才能真的一辈子失去自由,如她所愿……”
坐进大g后座,许玖玥开着车窗处理了一会儿手机微信里的工作信息。
‘噔噔楞噔……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轰隆隆~~~’
“快跑哇……”
“这场雨小不了!”
“回家吧……”
周围的嘈杂声将许玖玥的注意力拉回看守所门口,原来刚刚音质粗糙的《粉红色的回忆》歌声是一个开三蹦子的大哥的车载音响传出的,因为突然变天打雷,几个开三蹦子在看守所门口蹲坑的大哥大笑着互相打着岔急急忙忙作鸟兽散。
他们就是最最普通的劳动人民,活在社会的普通阶层,看守所门口没有公家站、离地铁站也至少两三公里,他们每天通过接送前来探视的犯人家属赚点辛苦钱,过了探视时间再回地铁站接着拉附近租房的北漂,因为这场雨,他们会错过今天晚高峰的大好收成,搞不好晚餐的一荤一素要变成老婆凑合煮的荤油拌面,可他们依旧爽朗大笑,对生活充满希望,住着冬天不让烧煤的平房、听着劣质的车载音响,过年回家会将一年到头在外赚到的钱孝敬给老人、贴补给年纪还小的弟妹或儿女,他们每天聚在犯罪气息最浓郁的铁门前,却从未想过犯罪,认真生活,才能对得起良知,不辜负一撇一捺的真正叫法。
她许玖玥没本事也没义务普度众生、改造任何人,这扇铁门可以,或许,可以前面需要加个或许,能否堂堂正正出来当个人,全看某些生物自己的觉悟,她只负责给自己和家人出气,将某些生物的故事转成化名讲给太阳村的孩子们听,翻过这页反面教材,所有人,不看过去,只看当下和未来……
‘叮~’
手机短信收到车票信息,6月8日22:35,燕城前往阳城,对外人从不作恶、只挖空心思算计她哄着她的太子爷来兑现承诺了,安排好了行程,即将给她补上软卧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