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娄透过灯光看去,父亲似乎是在朝着那人行礼。来人应该是皇上吧。对方虽说贵为九五之尊,可毕竟也是一个父亲。
这种场合,苏月娄是不宜出现的,也没多看,便回屋睡觉去了。
苏月娄之前受了苦,这一觉睡到天亮,竟也没人来打扰。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梁子邺受了重伤,她着急得团团转。后来哥哥出现了,才发现哥哥的青灰色衣服下,也有暗红的血迹。
“呼……”苏月娄猛地醒来,就看看门外似乎有人端着盆儿站着。门外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才开口:“二小姐,奴婢可以进来了么?”
是昀湘的声音。
“进来。”苏月娄答应着,昀湘就端了洗漱的盆儿和毛巾来,伺候苏月娄洗漱。
苏月娄也丝毫不提昨天的事情,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青绾呢?”
“她在为您煲汤。”昀湘将毛巾洗了,又退开几步,跪了下来:“二小姐,昨天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跟您那样说话的。您责罚奴婢吧。”
“好了。”苏月娄看着昀湘,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
“你要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你。可你一定要知道,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是。”昀湘答道。
苏月娄洗漱完,青绾已经煲好汤了。她将汤盛在了碗里,像往常一样,甜甜地喊了一声:“小姐。”
苏月娄过去喝了两口汤:“六殿下呢?”
“昨儿晚上,已经被人接走了。”昀湘说道。
“哦。”苏月娄淡淡回了一句,意料之中。
快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又没什么胃口,所以苏月娄只是喝了点汤。估摸着父亲上早朝回来了,苏月娄便出了仙云阁,打算到前厅去跟父亲赔个不是。
还没进前厅,目之所及,是一个衣着粗陋的妇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朝着父亲说着什么。
“小姐,那不是陈姨娘吗?”青绾说着,与回过头的苏月娄对视了一眼。
“老爷,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陈氏跪在地上,不断朝着苏父磕头:“求求您,让我去看看她吧。老爷,她现在受了刑,要是没有药,她会死的。”
“她自作自受。”苏父对苏玉伶也有气:“她作出这种事情来,你有脸去看她,我也没脸让你去。”
“再说,她现在是暮王府的人,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也应该由暮王府的人来照顾。你去算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暮王府的人待她不好。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四殿下对她厌弃了,不给她治伤,那她一定会没命的。”
“那也是她活该。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不够,现在还回过头陷害自己的姐姐。她要死,就让她死好了。”苏将想起苏玉伶,也未消气:“说不定,月儿在地牢遇到的那帮刺客,她也有份参与。”
苏将一直知道苏玉伶性格冲动,却从来不想她竟如此歹毒,联合了梁玉霄想害死苏月娄。
“滚回去吧,再敢来烦本将,本将便将你赶出府去。”苏将见到苏月娄,对陈氏下了逐客令。
“老爷,您有很多个女儿,可我却只有一个。”陈氏悲怆地朝着苏将磕了头,才落寞地走了,苏将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陈氏再坏,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掏心掏肺的。
苏月娄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可是,这两人注定是她要除掉的毒蝎子啊。
陈氏走出来,迎面就遇到苏月娄。苏月娄垂头淡淡笑着,谦卑地朝着陈氏福了福身:“姨娘好。”
陈氏并没有理她,自顾自回紫东苑了。
“昨晚可睡好了?”苏将见了她,明显没了刚才见到陈氏时的火气,反倒关怀地询问了句。
“睡好了,女儿是来给爹请安,还有赔罪的。”苏月娄朝着苏将跪下:“请爹责罚女儿昨日的无礼吧。”
“哈哈!”苏将见她这样,便不禁笑了起来:“这是怎么,突然想通了?”
“爹爹不但是月儿的爹爹,也是朝廷的大将。要面对的,也不只有月儿。”苏月娄分析道:“女儿的案子是四殿下呈上去,宋相的人审判的。这件事情上,爹爹若稍有不慎,苏家……便满盘皆输了,对吗?”
苏月娄分析得透彻,苏将过去,亲自将她扶起:“月儿,你越发像你娘了。”
“你现在跟你娘从前一样,美丽、端庄、识大体。”苏将笑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