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回眸直视着她的眼睛,只见少女的瞳内满是纠结与不忍。
“你想救所有人出来?”
桑枝微怔,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姜时镜轻叹了一口气:“即便只有七成的机会,你也要试吗?”
她眨了眨眼,疑惑道:“你上次说,只有二成。”
姜时镜:“我召了一批弟子,按上次我们上二楼见到的房间布局,埋伏在赌坊附近,等明日亥时一过,便会放火劫人。”
桑枝愣了好半晌,她赤脚下软塌走到少年身前,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打算把人都救出来?”
他低头看向少女白嫩干净的脚背,似乎只有他手掌一般大:“我说了七成,里面究竟关押了多少人并不得知,想要在三十多个杀手手里全部救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桑枝毫不迟疑道:“我可以把附近所有毒物全部唤过来,阻挡一部分杀手。”
姜时镜:“你不能用内力。”
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只吹笛子。”
但没有内力支撑笛声扩散,长时间地控制毒物怕是会出现跟上次在地窖内一样的情况,大批量吸引来后,很快就会脱力。
若是解决得快,应该不会出事。
“地板凉,回榻上去。”他轻声提醒。
桑枝回过神,立马跑回软塌上,用毯子盖住脚:“那说好了,明日别忘了带上我。”
“嗯。”他应了声,“在屋里好好休息,别乱跑,若是觉得无聊,便让云母买些话本解闷。”
她乖巧地点头,露出一侧虎牙:“嗯。”
姜时镜走后,她继续看小人画,时间一晃而过,太阳逐渐落下西山,余晖从半开的窗户外透进来,将室内染成了橘黄。
像是坠入了橘色的染缸。
街道上热闹的人声褪去后,只剩一些轻细的攀谈声。
从窗户外钻进来,传入桑枝的耳内,
她躺在软榻上正昏昏欲睡,蓦然间听见了刘知府的名讳,大脑一瞬变得无比清晰,她茫然地坐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低头一瞧,就看到底下是几个用完晚膳的妇人各自搬着板凳聚在一起聊家常。
每个人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话。
“是呀,我也听说了,那大门好几日都没开过了。”
摇着蒲扇的另一人接话道:“我看呐,指定是被那妖女折腾病了,不然他一个大男人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