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偏小,一眼就能尽入眸内。
堇青还在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兴高采烈道:“我们昨夜烧赌坊,是在做好事。”
桑枝点了点头:“嗯,至少短期内,想在起一家如此声势浩荡的赌坊不容易。”
她往门敞开的屋子走,只见诺小的屋内腾了一大块空地,用大量木板架出床铺,被救出来的二十一个人并排躺在一起,身上的被子也像是临时找出来的,打满了补丁。
所有人看上去亦如昨夜,全然没有变化。
堇青跟在她的身后,只瞧了一眼,贴心道:“少夫人,我去找哥哥玩,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桑枝还没来得及回应,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屋内,在靠窗的位置瞧见了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少年。
下一瞬,少年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打了个哈欠。
眉眼间满是疲倦,懒懒地看着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桑枝犹豫了下,走到他的身边,垂着眼眸看他:“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姜时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刚睡醒。”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下的乌青很是明显,就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内也溺着血丝,泛着疲惫。
桑枝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少年站起身,伸手在她额间轻弹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
他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揶揄道:“我会认为你想跟我睡觉。”
桑枝:“…………”
捏紧拳头。
姜时镜直起身,盯着她渐渐泛红的耳垂,弯眼轻笑了下。
“红卿派人已将解药送来,连续服用解药七日,他们身上的毒就会解,只不过……”
他声音沉了半分:“在赌坊内那些残破不堪的记忆,永远都会映在他们的脑海里,即使解了毒,也不一定能恢复神智。”
毕竟红卿的毒,只会把人变得麻木和失去痛感。
赌坊的人倚靠毒将他们打造成默鼓,长时间数万的伤害累计下,也要保持漠然,不发出一声痛苦哀嚎。
想要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理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桑枝看向昏迷的人群:“至少他们脱离赌坊,离开了那间暗无天日的小黑屋。”
她轻叹了一口气:“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姜时镜:“上午有人醒来过片刻,喝了药后,很快便又睡着了,其他人的药几乎都是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