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石溪低咳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居松关已开口:“早就?”
居云岫便是要拆穿他,见他察觉,蛾眉微扬,一切尽在眼神里。
居松关了然,脸上竟难得地闪过一丝羞赧,一笑后,走上前。
“恪儿呢?”
众人匆匆从皇城而来,一是要探望居云岫,二便是看一看小外甥恪儿。
居云岫示意琦夜,很快,姆妈抱着恪儿从西耳房出来。
小家伙刚睡醒,眼下正是精神的时候,大眼睛滴溜溜转着,见屋里来了一些生面孔,非但不怕,反而更兴奋起来。
“眉眼像长林,嘴唇像岫岫。”
“那旁的呢?”
“差不多,不是说,好看的人总是相像的?”
“啧啧,俊成这样,长大以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
众人轮流抱着恪儿,稀奇地拨一拨襁褓,摸一摸脸颊,捏一捏小手。战平谷瞧着那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家伙,心痒难耐:“快来,到我了,让我抱抱。唷,臭崽子还挺重!”
战平谷抱着襁褓里的恪儿,见得小家伙咧着嘴,黑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竟感觉心里暖融融的,像要融化一样。
“什么时候再生第二个?”
上一次,战平谷跟战长林讨孩子,战长林不肯,今日见恪儿如此玉雪可爱,战平谷实在忍不住,便想再尝试一回。
战长林正给居云岫剥橘子,听得这一问,一脸茫然。
战平谷啧一声:“你们不是要生十个?”
众人一愣,居松关看过来:“你要跟岫岫生十个?”
居云岫也一脸意外,看向战长林。
战长林喉结微动,默默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居云岫手上。
“没有啊,”矢口否认后,战长林一本正经,比划,“两个。”
战平谷立刻拆穿:“你上次就是说十个!”
战长林脸不红心不跳:“不可能,生孩子这么辛苦,我怎么可能让岫岫生十个?”
“可你上次……”
战平谷突然刹住,身形僵硬,整个人石化一般。
众人莫名其妙,正盯着他看,忽然闻到一股弥散开来的臭味。
姆妈倒抽一口气,赶紧上来抱走恪儿,迭声致歉,原来是恪儿拉屎了!
战平谷摊着一双手在原地暴跳,战石溪放声嘲笑,居松关、居云岫掩唇,战长林顺着姆妈的背影看过去,在心里夸:
好儿子,拉得漂亮!
※
五月的最后一日,战石溪被册封为太子妃,婚礼在东宫里举行,盛况空前。
居云岫前来观礼,在新房里看着凤冠霞帔的战石溪说:“原来溪姐换上红妆这样美,今生能一见,算是无憾了。”
战石溪百般不自在:“我脖子都要断了。”
居云岫笑:“再撑一撑,这样美的模样,不留给哥哥仔细瞧瞧,岂不白累了?”
战石溪听着外面沸腾的说笑声,不用看也知道居松关正在被人灌酒,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居松关第一次醉酒的情形,噗嗤笑了。
“溪姐笑什么?”
“想到了你哥哥第一次喝醉的模样。”战石溪回忆着,那是她第一次带居松关上战场,大获全胜后,战平谷偷了烧酒来怂恿居松关喝,素来严格自持的居松关竟没忍住。
“喝醉以后,抱着平谷在山坡上打滚,疯了一样,后来被圣人发现,罚他绕着营帐滚了三百圈。”战石溪竖起三根手指,眼底掖着促狭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