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居云岫知晓,那一年,父亲领着十二岁的战长林回王府,居松关在庭院里跟她聊过被罚滚圈一事。
心念一动后,居云岫微笑:“那溪姐可有想过,哥哥为何要抱着平谷哥哥打滚?”
战石溪怔然,为何抱战平谷打滚?
屋外传来喜婆、侍女的招呼声,像是二人聊的主人公回来了。居云岫起身,走前,悄声向战石溪说:“或许,哥哥原本打算抱的另有其人吧?”
战石溪愕然,不及反应,喜婆已进来通传,果然是居松关回来了!
时辰已快亥时,槛窗外是黑压压的夜幕、亮荧荧的灯火,居松关头束金冠,身着一袭华贵的喜袍走进来,因为敬酒,脸上透着红潮。他本便是俊美无俦的相貌,眼下被酒意一熏、红烛一衬,贵气里更散开几分令人心悸的旖旎。
战石溪闪开眼,抬高手里握着的喜扇,喉咙突然有些干。
喜婆领着侍女送来合卺酒,战石溪很配合地接过来,礼成后,众人退下,新房里静悄悄的,一重重红光笼罩过来,叫人心如鹿撞。
居松关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婚床上的人,用目光描摹她的五官,她的脸庞。
战石溪更不自在:“看够没有?”
居松关淡声:“看不够,所以娶回来了。”
战石溪脸更一热,腰杆挺直,目光往前一放,身上那股浩气凛然的气质又出来了。
居松关挑唇,她大概是不知道,他最爱看的,便是她一本正经红脸的模样。
“岫岫与你聊了什么?”
进来的时候,她神态明显羞窘,居松关猜应该跟居云岫有关。
“你在营帐前滚了三百圈,是为何?”
居松关正抬手解腰带,闻言一怔。
原来是聊的是这一件事,以岫岫的心思,八成是猜出什么来了。
居松关低哂:“为了偷偷抱你一下,结果抱错了。”
战石溪心道果然,腹诽了一声“傻子”。
居松关已把腰带解开,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图纹的锦带被扔在婚床上,喜袍敞开,擦过战石溪的裙琚。
战石溪没留神他竟这样快,呼吸顿时一紧。
居松关俯身,伸手碰上她的凤冠:“要拆么?”
战石溪脸红心跳,呵斥:“你猴急什么?”
居松关笑:“不是一个月就得当爹?”
战石溪心一震,条件性地挥拳,居松关握住她手腕,温柔地给她拆下凤冠。
四目相对,彼此都心如擂鼓,居松关忽然说:“阿溪,谢谢你。”
战石溪莫名其妙,不知他这一谢从何而来。
居松关手指下滑,拢起她脸庞:“这一世,我会护好你的。”
战胸口蓦地一痛,抬头时,居松关已吻过来,唇瓣滚烫,夹着令人战栗的酒香。
※
春去秋来,时日飞转,眨眼三个月过去,东宫里传来战石溪怀孕的喜讯。
喜脉一般都是满三个月才会向外公布,战平谷一算便知道居松关是在一个月以内当上爹的,为此欣慰不已。
散朝后,战平谷敞着那打雷一样的嗓门来给居松关贺喜,并再次建议他让战石溪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同时,自认为小心地藏着自己想讨孩子的心思。
居松关笑笑,不多言。
数日后,战平谷收到了圣人的一纸赐婚圣旨。
半岁大的恪儿开始在坐榻上练习翻身,居云岫看护着他,问道:“要娶的是哪一家的女郎?”
战长林坐过来,拿起榻上的布老虎诱导恪儿抓:“上柱国周大人的幺女。”
居云岫挑眉,那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娇娇女,说话细声细气,被人一凶就掉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