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谷哥哥是何反应?”
“昨晚上喊了一帮兄弟在醉仙居宴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放言要抗旨。”
“抗了吗?”
“今早散朝被父皇叫去崇德殿坐了一会儿,下午在军所碰上的时候,人有点蔫,说话没劲,说是被父皇下了‘禁止大声说话令’,从今日起要练习小声说话。”
居云岫忍俊不禁。
数月后,又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在长安城里举行,战平谷在敬酒时夸下海口,要凭一己之力放倒全席宾客。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战平谷酩酊大醉,抱住廊柱嚎啕大哭,成了大齐史上第一个被扔进新房里的新郎官。
次年春天,战石溪在宫里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哥哥取名为“乐正”,妹妹取名为“怀真”。
半年后,战平谷收获了一个乳名为“小娇娇”的女儿。
延平三年正月十五日,居云岫、战长林夫妇在公主府里给三岁的恪儿举办生辰宴,居松关、战石溪以及战平谷夫妇前来参宴,众人相聚于后花园里,儿女环绕,热闹非常。
新年里的头一场大雪刚下不久,枝头坠着积雪,一群小家伙在丫鬟的看护下绕着梅树玩耍,把白皑皑的雪地踩出一串串小脚印。
“小娇娇,我有小猫儿,还有小狗儿,你要哪一个?”
三岁大恪儿用雪团捏了两个小玩偶,捧到一岁半大的娇娇面前来。娇娇身着一件镶着绒毛的红斗篷,白绒底下,露出一双小鹿似的澄澈眼睛。
“我要小猫儿。”娇娇奶声奶气。
恪儿不由看一眼自己精心捏成的小狗儿:“你不想要小狗儿么?”
娇娇摇头,伸手要拿小猫儿。
恪儿送给她,说:“那以后你就是小猫儿,我就是小狗儿。”
琦夜正在给恪儿铲雪用,听得这一句,忙纠正:“郎君,不可这样说!”
梅林里建有专供赏景的六角亭,亭里摆着炭火,暖气腾腾散开,战平谷呷了一口热茶,看着居云岫又一次挺起的孕肚,转头对居松关说:“人家第二个了。”
居松关眉目不动:“我已有第二个。”
战平谷吃瘪,看向亭外结伴玩耍的一对龙凤胎,歆羡道:“你是怎么让阿溪一下生出两个来的?”
居松关正要回答,战平谷又黯然叹息:“算了,我家那个大娇娇肯定受不起。”
亭外,周氏正牵着小娇娇往回廊处走,似要把什么放上栏杆去。小娇娇矮矮一个,周氏身形也很是玲珑。
战平谷想起在床上弄她时,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害他总感觉自己在干什么丧尽天良的大恶事。
平日里也是,稍微声大一点就唬得她泫然欲泣,这样一位祖宗,他是不敢再折腾了。
石桌另一头,战长林抓来居云岫的手捂住,发现没有想象里暖和,便把手炉从居云岫怀里拿出来,让璨月再去添火。
居云岫正在看外面的孩童嬉戏,见恪儿一直在玩雪,便道:“一会儿叫恪儿进来暖暖手。”
战长林不以为意:“玩玩雪,冻不坏的。”
居云岫瞄他一眼。
战长林很能领会这眼神是何意,炫耀:“我像他这么大,打着光条在雪地里滚圈都没事。”
“……”居云岫张口结舌,心说:有本事你现在再滚一回。
战长林仿佛有读心术,凑近来:“晚上可以单独滚给你看。”
居云岫睁大眼,战长林笑,大手伸至她掌心:“哪,先借你暖一暖。”
居云岫拢住,他的手果然极暖,像一块炭火似的,居云岫不由想起他夜里的身体来。这人有个怪癖,睡觉硬要打光条,不管事前事后,身上都永远热腾腾的,像是一团烧不灭的火。
念及此,居云岫便又想起恪儿,还别说,恪儿在这一点上跟他挺像,打出生到现在,整天在外面撒欢,竟然还没一次病过。
梅林里,乐正、怀真兄妹二人在战石溪的陪同下堆完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雪人,恪儿跑来一看,好生羡慕。
“我也要!”
战石溪拍着手上雪屑,回头朝亭里看一眼:“叫你爹来搭把手。”
恪儿便撒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朝六角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