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不曾察觉有异,在铺床呢。”
谭振业蹙眉,“住着吧。”父亲仁慈,必是担心他们走后那家人刁难老板娘母子,他与乞儿道,“你看紧点望儿,别让他跟人走了。”
等卸下马车,他将马牵去后院,老板娘在灶房煮晚饭了,不大的年纪,脸上起了细细密密的褶子,谭振业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
见到他,老板娘吓得颤了下,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饿了,再等会儿就能开饭了。”
谭振业眉头紧皱的盯着她眼睛,“那个人经常来?”
老板娘愣住,朝外看了眼,声音小了许多,“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说话间,边擦着手边急急忙忙往外边走,谭振业叫住她,“没事。”
再不聊这个话题,提了壶水上了楼。
晚饭有两个菜,清炒冬笋和炒蛋,这儿离集市远,没有备肉,谭盛礼随遇而安,不讲究吃食,倒是乞儿吃得津津有味,谭盛礼给他夹菜,自己吃得少,完了谭振业收拾碗筷下楼,乞儿拿出笔墨练字,谭盛礼在旁边看着他写,有不对的地方即使给他纠正,突然,门边探进来个脑袋,“乞儿哥哥”
是望儿,乞儿搁下笔,朝他招手,“这是谭老爷。”
尽管谭盛礼说过很多次别叫他谭老爷,比起其他称呼,乞儿更喜欢谭老爷,叫着心里暖融融的,特别有力量。
望儿进门,中规中矩地给谭盛礼作揖,“谭老爷好。”
“望儿来坐吧。”谭盛礼拉开旁边的凳子,望儿脸红,转身望了眼自己衣服后摆,拍了拍灰,羞赧地上前坐下,说道,“娘让我来找你们说说话,她说你们是读书人,和你们相处我能学到很多”
“望儿识字吗?”谭盛礼伸手,替他理了理有点乱的领子,望儿点头,“认识,娘教我的”
望儿认识两个字,就是客栈的名字,望父,望是他的名字,父是他的外祖父,谭盛礼摸到他的手有点凉,倒了杯热开水要他捧着暖手,望儿脸红,“谭老爷,你很像我的外祖父呢。”
他娘说,他很小时,他的外祖父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我的外祖父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望儿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他能记事后就没见过他的外祖父了,娘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他长高了才回来看他,他娘说,等外祖父回来就没人能欺负他们了,他外祖父很厉害,人人都害怕他。
谭盛礼想想,柔声道,“没关系,他记得望儿。”
“嗯”
这时,楼下响起了霹雳哐啷的声响,以及男子骂人的声音,望儿脸色顿时怪异起来,歪着头四处看,看床边竖着根棍子,跑过去抓起就往外边跑,巴掌大的脸,五官扭曲得变形,恨恨地嘶吼,“我打你,我打你。”
谭盛礼追出去,望儿跑得很快,咚咚咚下了楼,大堂里,傍晚那个男子跌坐在地上,“好啊,找到野男人做靠山就了不起是不是,我看这小白脸毛还没长齐吧。”
谭盛礼皱眉,而望儿已经挥着棍子扑了上去,声音嘶哑,“我打你,我打你。”他像魔怔似的,不停拿棍子打男子的脑袋。
护着老板娘的谭振业看出不对劲,忙上前拉他,望儿呲着牙,眼神无比凶狠,“再敢来我还打你。”
“疯了疯了,不愧是杀人犯的外孙。”男子捂着头,狰狞地冲望儿怒道,“小崽子,给老子等着,哪天拉你去山里要你好看。”
他爬起来就要跑,谁知谭振业扑过去,抬脚踹向他屁股,男子不察,身体直直前倾,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谭振业麻溜地拿出绳子,以捆柴的方式,迅速捆了他手脚,老板娘看得惊叫连连,“公子,这是作甚,快放了他罢。”
谭盛礼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这幕,只听谭振业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付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
作者有话要说: 写谭振业和男主回府城,是因为等男主他们去京城,谭振业会留在绵州乡试,注定不能同行,所以要把谭振业掰正,还有就是让男主看到谭振业为什么会养成这个性格,虽然我是单身狗,但是我觉得孩子的性格和父母环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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