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我刚问了问,原来我这个官职月俸竟然只有三两银子,比之前品级更低的大理寺司直还少!”
京城里花销原本就大,倘若冯嘉幼也只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他靠这点俸禄哪里够养家的?
他感叹万千,“我听说望仙楼里的跑堂每月都有二两银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冯嘉幼:“……”本以为他想不通的是案情,“你都进玄影司了,还计较月俸?”
这话谢揽不爱听:“我付出了辛苦,为何不能计较报酬?”
冯嘉幼哭笑不得:“可是有几个人是冲着俸禄去当官的?”
“所以唯有家底丰厚之人才能当官?”
谢揽想起二叔常说“寒门再难出贵子”,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穷人当了官,若是不贪,又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会饿死?”
“这个……”冯嘉幼抬手挠了挠鬓边,竟无从辩驳。
大魏是历朝以来最苛待官员的,饿死不至于,但真就是穷困潦倒。
冯嘉幼避而不答:“你就先别操心这个了,暂时你还饿不死。”
她将谢揽撵回去做事情,站在原地继续等沈时行。
没多久,沈时行提了个带盖的竹篮过来,递给她:“这些折子小心别弄丢了,看完之后得还回去。”
“晚上就能还你。”
冯嘉幼接过提篮,这些应该一天就能看完,“对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帮我订船票。”
沈时行愣:“订船票?你说谢兄去金陵要坐船去?他骑马不是更快?你难道还想和谢兄一起去?”
“有何不妥?”
“我知你俩感情好,但也没必要走哪儿都跟着他吧?这才从西北回来几天啊,你也不嫌累?”
冯嘉幼累也没辙:“你不懂,我不放心他自己出门。”
沈时行无语:“谢兄文武双全,又不是上战场打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冯嘉幼无奈,真上战场她反而不担心,出去办案子谢揽现在一个人不行。
“那为何要我帮忙去订?”
沈时行见劝不动,便不劝了,“我又没坐过商船,渡口都没去过。”
冯嘉幼解释:“我听闻有艘商船好像叫金莛号?船票极贵,且最好的两间上房,不是我有钱就能买到的。”
沈时行明白了,去金陵又不用隐藏身份,冯大小姐出门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买哪一天的船票?”
“买最近的吧。”
“好。”
*
等回到家中,冯嘉幼吩咐珊瑚泡了一壶茶。
她在书案后坐下,从竹篮里取出一沓折子,认真翻阅起来。
这些折子几乎都在讨论当前盐政的弊端,并且提出革新的建议。
冯嘉幼对盐政并没有多少了解,看不太懂。不得不停下来,先去研究大魏这几十年来的盐政。
太过投入,午饭都顾不得吃,只就着茶水吃了几块儿糕点。
等研究完,再重新看李似修这些折子,不由感叹他果真是个有想法的人,难怪能入内阁的眼。
内阁选他为帝师,估计也有改革盐政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