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点头阮蔚然心里诧异,燕城在全国幸福宜居和文明城市里排前叁,环境和经济都在上乘。
即便是她还没一书封神的待业日子里,靠着毕业后文员收入的微薄积蓄,也没有饿着一顿,衣服过季就扔,难以想象今时今日的繁华都市,还会有活得这么拮据的人。
看他这副软弱模样,也不像挥霍享乐过度导致的缺钱。
单亲?扶弟魔?还是家有重病患?
阮蔚然停止过度散发的思维,没有继续追问家庭这样私密的话题:“你刚才穿玩偶装被送进来,是兼职的时候中暑的吗?”
夏深鼻翼翕动,睫毛颤了颤点头。
今夏高温连绵,叁十七八度的天,地表温度过五十了,还穿着憋闷的玩偶服在太阳下晃:“这个天会死人的。”
夏深垂头抠着手指,声音发闷,低得几乎被空调风卷走:“可我饿。”
阮蔚然:“……”
她差点以为她耳朵坏了。
“兼职是为了赚吃饭的钱?”
他额鬓的头发依旧潮湿,和泪痕一起,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头顶被风吹干的几缕随着点头的动作晃了晃。
你敢信这是从当代大学生嘴里出来的话?
荒谬的回答激起了阮蔚然的疑心病,她不想继续跟他磨嘴皮子:“学生证。”
夏深大概是以为她要以学生证为凭留下借条或证据,但他显然没有随身携带,因此只把校园一卡通翻出来给她。
看到卡面熟悉的金绿配色和燕大校徽,阮蔚然心底微觉悲凉,这竟是她的学弟。
证件照里的人白衬蓝领,清爽平头稚气未脱,面对镜头的无措在鹿眼儿里尽显,却不可否认是个五官温润的俊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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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夏深看着膝盖上的叁明治。
阮蔚然将吸管插进纸杯壁液化滴水的葡萄冻冻,递给他:“算一起,慢慢还。”
夏深皱眉犹豫着,似乎在估量这些东西值多少钱,要穿着玩偶服发多久传单才能赚到。
阮蔚然被他的眼神打败,塞进他手里坐下:“逗你玩,学姐请你的。”
夏深惊讶瞠目:“你也是燕大的学生吗?”
“早毕业了,”阮蔚然语气淡淡敷衍,转开话题,“你马上大叁的话,还是的?”
“,”夏深抿了一下鼻尖,“我……上学晚。”
“怎么不找公司实习?”反而跑去发传单。
夏深手指贴着冷饮,缓缓转着纸杯:“有小学期,公司要求的每周出勤时间我满足不了,而且……”
阮蔚然抬眸,见他盯着叁明治暗自吞口水,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且公司不可能像短工这样当天结算工资,没有工资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会饿。
这得是困难到了什么地步。
那该死的恻隐心又不合时宜的乱动,等她反应过来时话已经出了口:“会做饭吗?”
夏深懵然抬头,鹿眼儿剪水,映着她的影子:“会家常菜。”
阮蔚然咬着嘴唇后悔。
夏深却如有所感,抓着机会争取道:“别的我也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只要……你给我机会。”
阮蔚然扫过他的脸,年轻就是好,上一秒垂头丧气,下一秒就能容光焕发。
“洗衣打扫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