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事后,慕子翎简单裹了袍子,赤足去酒馆的楼梯下拿了坛酒来。
他脖颈上有艳丽的吻-痕,仰头饮酒时显得格外明显。
秦绎望着他,见他发梢还滴着雨水,蹙眉道:“受了寒饮烈酒,会难受。”
慕子翎用狭长优美的眼角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笑道:“关你什么事。”
外头的风雨拍得窗纸“呼呼”作响,慕子翎感受着烈酒从喉咙一路烧到胃的灼热感,垂眼喃喃道:
“死也死不掉才令人害怕。”
里衣的上衣大概只到慕子翎的大腿处,他懒洋洋地双腿交缠在一起,打着节拍低声哼唱一首秦绎听不懂的歌。
慕子翎的声音冰冷清冽,此时情-事刚刚结束,他的声音里更带上了一种沙哑惫懒的意味。
秦绎静静听着,目光落在慕子翎赤着的双足上。
慕子翎的小腿到脚踝处的线条异常漂亮,修长凌厉,踝骨处也圆润好看,刚才秦绎在那里捏了太久,现在留下了几个浅浅的淡红指印。
“这是什么歌?”
慕子翎唱完,秦绎问。
这首小曲的调子十分轻灵空旷,婉约得像月光落在湖面上,用云燕的异族方言唱起来,朦胧得就像一场前尘旧梦。
“何日君再来。”
慕子翎轻笑道:“我娘亲等她的情郎时唱的。‘卿卿知我意,乘风且慢行’。她每日要唱一千遍,我四岁时就记住了。”
“卿卿知我意,乘风且慢行。”
秦绎低声重复了一遍,微笑起来:“很有意思的曲子。孤能学么?”
慕子翎挑眉看他:“你想学?”
秦绎略一点头:“嗯。”
“学会了,你要唱给谁听?”
慕子翎轻笑道:“这是一首不祥的曲子。”
秦绎莞尔:“梁成从不信奉命运和鬼神。”
“好吧。”
慕子翎挪近了一些,靠在秦绎的肩膀上,开始一句一句地哼唱,从第一句教他。
空旷偌大的酒馆中,逐渐回响着两个人的低声轻唱。
与慕子翎的冷清凉薄的声线不同,秦绎的声音更低沉厚重,唱起来有种荒凉之感。
就像在一片空无人烟的旷野上,追逐一阵早已逝去在光阴中的风。
“咳咳咳”
低唱中,慕子翎却蓦然咳嗽起来,他捂着心口俯下身去,蜷成一团,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
秦绎也立刻俯身去看他的情况:“怎么了?”
他焦急问,却见慕子翎的指缝中突然溢出鲜血。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