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同房而卧。
秦绎自然而然地来,慕子翎也不赶他走。
慕子翎觉得他们之前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从他垂死的那一次开始,十五的元宵,祛毒时的轻吻,草绳编的蚂蚱
都是证明。
他就像一只犹豫不决的小兽,敏感多疑,但在一次次试探中,他逐渐觉得外头是安全的了。
一日,秦绎与慕子翎情-事完,汗涔涔地等着睡着。
慕子翎出神地卷着发梢,在手指上缠着圈发呆。
秦绎见他盘腿坐着,也不躺下来,消瘦的脊背看上去脆弱而单薄。
“你在想什么,嗯?”
“没什么。”
慕子翎笑了一下,却垂着眼,像满腹心事似的。他怔怔地缠着头发,突然发现了什么,困惑道:“奇怪,我这里怎么短了一截。”
秦绎眼皮微微一跳。
但他仍不动声色道:“是么?我看看。”
秦绎坐起身,抚了抚慕子翎的脊背,不经意般说:
“是不是在战场上不小心划到的?在梁成,倒是有结发为夫妻的说法。”
“是么?”
慕子翎懒洋洋笑了一下——
他的眉眼淡,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种凉薄冷淡的意思。他说:“云燕也有,但我不信这个。”
“人的头发有很多用处,招魂换舍,甚至炼制降头,只要一缕头发,就都可以做到。多少原本举案齐眉的夫妻,最后分道扬镳时,还会用曾经的结发谋害彼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把弱点交由出去。”
“噢,是么。”
秦绎淡淡问:“这几日,你开心么?”
这已经是一月末,离云隐说的时间,只剩下九天。
“问这个做什么。”
慕子翎问。
秦绎笑了笑,他目光复杂地望着慕子翎,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孤。孤会陪着你。”
“要你的命呢?”
慕子翎戏谑道。
秦绎微微怔了一下,但随即他点了点头,异常郑重地:“可以给你。”
我这一生,只做过一件错事。
秦绎无声想,如果有别的办法,定不会如此欺负你。我欠了那西湖旁的少年太多否则,倘若有可能,哪怕是用我自己的性命去换他,我也愿意。
秦绎愧疚而心情复杂地吻了吻慕子翎的耳垂,哑声问:“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