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呢?”盛夏问。
擦完脸,她清醒了很多。
程凉一怔。
“那件事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导致你什么想法都没有的?”盛夏问他。
“我不敢拿手术刀了。”程凉回答。
八个字。
哪怕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
盛夏的声音轻了:“多久?”
程凉:“半年多。”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
再次开口的,还是程凉:“收集擎天柱周边是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收着收着就收了一堆。”
“我真的以为这个房间会让你开心。”
“如果你不开心,住到隔壁也行。我找人来换个锁,打扫一下晚上就能住了。”
“不用。”盛夏摇头,“不用。”
程凉就不说话了。
“程凉。”盛夏捏着那块已经凉掉的毛巾,“我最后那封邮件也问过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医院里的事,为什么从来都不在我面前展现负能量。”
“后来,西西跟我说,可能这事和荷尔蒙有关系,男孔雀总是只想开屏不想告诉对方他秃了。”
这话唐采西风格太明显了,所以程凉扯了扯嘴角。
“但是我很不喜欢这样。”
“我爸妈在一起总是什么都说,他们对我也什么都说。”
盛夏又沉默了一会。
“三年前那封邮件,我确实是赌气发的。”
“哪怕三年后再看到你,我也仍然在生气。”
“可是程凉,这一次,我想好好地跟你分手。”盛夏放下毛巾,看着程凉因为她这句话抬眸看他。
他眼眶微红,表情极力镇定,但是那颗泪痣已经淹没在他晒的黝黑的眼角。
“我放下了,我不再纠结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分手,只是因为性格不合,我不能适应你这种什么话都不跟我说的性格,我猜不到你的想法,因为猜不到,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往恶意的方向去猜测。”
“和你恋爱的那十几天,我很开心。”
“我爸爸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那么平平安安的上飞机。”
“所以,谢谢你。”盛夏看着程凉越来越红的眼眶,自己也红了眼。
“这个房间,也谢谢你。”
所以,你不用那么悲伤,也不要再卑微。
他们之间的债,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