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歇也不急,他看着这间雅室里?袅袅而?起的熏香,缓缓道: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盛婳一头雾水,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见她果然忘记了,祁歇耐心地提醒了一句:
“五年前你喂我?喝药时,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我?还?未让你实现。”
盛婳绞尽脑汁想啊想啊想,终于从遥远的记忆里?挖掘出了那句她当时随口说?出来的话——
“你喝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放你走,什么都可以。”
盛婳:……不是吧!五年前的事还?能记到?现在!
不过虽然她的确许下?过这个承诺,不好?违背,但盛婳也不是没在祁歇面前耍赖过:
“我?不同意,你换一个。”
“我?只要这个。”祁歇很坚决,甚至还?附加了最后?通牒:
“你不让我?去,我?也还?是会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同意也没用。
盛婳:……
她还?真相信哪怕她把他迷晕了,他醒了也要不顾一切跟过来。
而?且现下?还?很难找到?那种不伤身体就?能让人晕上七天七夜的蒙汗药。
祁歇这个人看着清清冷冷,但其实盛婳上辈子?就?领略到?了这个人身上深藏的固执,他要是认定了什么,那便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达到?目的。
盛婳承认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头疼,有一种自家孩子?处在叛逆期的无能为力。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勉强松了口:
“好?吧,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要保证,这一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乖乖听我?的话。”
“好?。”祁歇眼神晶亮,十分干脆地应了下?来。
目送这尊大?佛走后?,盛婳关上了门,却见不远处的雕花铜镜前,溪花正在拨弄她的妆奁。
这小家伙虽然任人揉搓,但也难掩调皮的天性,弄乱她的梳妆桌不是一次两次了。
盛婳走过去将它抱起,却见妆奁的一个小格被扒拉开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当年太后?交给她的程盈的遗书不见了。
盛婳脸色一变,拎起溪花的后?颈皮:“你把它叼去哪了?”
小白猫剔透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无辜地喵了一声。
“宿主别急,”系统适时出声:“这封遗书丢了是好?事。”
听罢盛婳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东西应该是去完成?它存在的使命了,又安抚地摸了摸溪花的头。
翌日,盛婳的车马抵达了杭原。
知云山群历来是皇家狩猎的首选之地,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绝佳,地形开阔,万灵萃集,鸟兽亦是数不胜数,到?了每年这个时候,山林半片枯黄半片绿,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