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两个人稍嫌挤,但也还好。
周弥说:“护士晚上查岗吗?这样是不是不合规定。”
谈宴西说:“规定在我这儿不起作用。”
周弥笑了声。
怎么形容,因为挤得很,不挨近了就有掉落的风险,这病房又是在走廊的当头,夜深人静,一点声息都没有。
让这像个孤岛。
周弥太喜欢这种仅仅只是拥抱,体温熨帖的感觉,无端心悸感。
后来意识到,自己可能更喜欢“孤岛”这个形容本身。
周弥挨着谈宴西,手掌碰到他后背的硬硬的骨骼,“你现在好些了吗?“
“轻度的,也不严重,下午输过液就好了。”
“你怎么会来医院。”
“你不都看了病历卡?”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中午去应酬了一趟,谈了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项目。”谈宴西言简意赅。
周弥不多问,猜想他估计也不会多说。
谈宴西反过来问她:“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她迟疑了一下才应。因为想到贺清婉。但只让这人在自己脑海中停留了不到一秒。
今晚这孤岛属于她和谈宴西的,别人都闯不进。
过会儿,周弥又将话题绕回到谈宴西身上,“住几天院?”
“两三天吧。”
“我小时候生病,两天就能好的,但我一定要多请两天假,谎称自己还没痊愈,待家里不用上学,还能有零食吃。”周弥顿一下,“……我觉得你挺累的,其实可以趁机多休息两天。”
谈宴西没出声。
实话说,她的试探以及关心都挺直白,而他虽然不自在,却并不排斥。
“哪有时间给我休息。”
谈宴西语气还是清淡,但周弥不免捕捉到一丝疲惫的叹息感。
她手掌微微用力,更紧地拥抱他。下意识行为。
她的优点之一就是从不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尤其谈宴西的――你已坐拥无边财富,只要你想,有什么不可休息的。
但她凭借认识以来,谈宴西偶尔吐露的只言片语判断,他无可奈何的背后,是更深重的野心。
她连他这个人都勒不住,更别谈他的野心了。
但是,她也只让这个念头在心里过了一秒钟。
她太喜欢今晚这样说不出的气氛,不愿扫兴破坏。
他高半度温度的体温,洁净的香味,平缓的呼吸……那种真真切切的,谈宴西身边就她一个人的独占感。
“谈宴西。”
沉默一会儿之后,周弥轻声喊。
黑暗里,她感觉他是低了一下头,她就凑上前去,碰碰他的嘴唇。
他嘴唇有些干燥,因为禁食禁水。
其实也没什么意味,像是情难自禁的一种下意识,一触之后便就退开。
谈宴西却追过来,拥着她,夺尽她呼吸般,一个绵长而无尽头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