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长老笑道:“承你吉言。”
燕鸿眼珠一转,定在原晞身上,道:“哟,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生得好俊俏!”
蒋银蟾道:“燕姨,他就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原晞。”
原晞作揖道:“见过燕长老。”
燕鸿点头道:“还是我们蟾儿眼光好,不像教主,就喜欢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她心直口快,与柳玉镜感情深厚,这种话当着柳玉镜的面也敢说,柳玉镜顶多就是撕她的嘴,并不动怒,因此众人听了也不觉得怎样。
蒋银蟾道:“施叔叔还好,不算油头粉面。”
燕鸿向炕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坐下翘起一条腿,道:“教主近来独宠张桐,我看施琴鹤快要失宠啦。”
“张桐?”蒋银蟾想了想,对原晞道:“就是我们去三清殿赏花那日遇见的那个道士,他其实是柯长老送给我娘的面首。”
原晞垂下眼,哦了一声。蒋银蟾看出他不爱听面首的事,众人却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张桐为何突然得宠,她岔不开话,便想拉他出去走走。可巧一名僮仆进来,说郦门主率门下弟子到山下了。
蒋银蟾起身道:“蓝长老,我和原晞去迎一迎郦门主。”
蓝长老点点头,原晞刚走了两步,花锦蛇便从燕鸿的手腕上滑下来,跟着他爬向门外。燕鸿一把捉住它,嗔道:“瞎跑什么,伤了人,教主又要骂我。”
正有高堂宴(中)
蒋银蟾和原晞往山下走,迎面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曲岩秀和一名头戴幅巾的白衣男子,他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胖不瘦的身材,步履轻健,料想便是郦融。
曲岩秀与他说笑着,走过来道:“郦门主,这位就是我们教主的千金。”
蒋银蟾作揖道:“久仰郦门主的大名,今日得见,实是大幸!”
原晞在她身后跟着低头作揖,郦融伸手虚抬一把,客套了几句,眼睛被原晞的脸蛋吸引,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知叫什么名字?”
蒋银蟾道:“他叫原晞,是我的朋友。”
原晞生怕郦融想起来,微笑着把脸又低了低。郦融抚着胸前的胡须,道:“原公子看着像南方人。”
原晞道:“我是河间府人。”
曲岩秀道:“郦门主是江南人,蟾妹刚从江南回来,把那里夸得跟仙境一样。”
说起江南的风景,郦融不再关注原晞,原晞想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松了口气。郦融确实没有认出他,因为无为寺那一战,原明非惊才绝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而原晞当日很是低调,只带了两名亲随,站在廊下安静观战而已。
到了蓝长老的住处,蓝长老迎出门,握住郦融的手,好一番寒暄,进屋分宾主坐下。
蓝长老道:“郦老弟是闲云野鹤一般的逍遥散人,这几年想必又去了不少好地方,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罢。”
郦融摆手道:“老哥的见识远在我之上,何必叫我班门弄斧呢?”
蓝长老道:“老弟太谦虚啦,自从蒋教主仙逝,我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已经不太清楚啦。”
郦融捻了捻胡须,道:“如今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还是十年前那几位,并没有后起之秀,倒是妙香有一位年轻高手,他的武学造诣比起柳教主,只怕不遑多让。”
这话一出,屋里北辰教的人都凝重了神色,原晞手一抖,差点把茶洒出来,心里埋怨郦融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鸿尖锐的目光扎在郦融脸上,道:“郦门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教主的武功有多高,连我们都不清楚,何况你呢。”
郦融笑了笑,道:“燕长老,你别生气。我跟柳教主切磋过两次,一次是十二年前,一次是五年前,她的武功进步神速,我不能望其项背。但三年前我在妙香无为寺与闻空禅师切磋,那种感觉与柳教主切磋时极为相似。我想你和蓝老哥,穆长老应该明白,武功练到了极高的境界,出手便会有一种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