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那座盘星大楼的新主人。”酒保指着窗外和摩天轮交相辉映的大楼,“客人是外地来的吧?盘星教的年轻教主可是咱们横滨最近超受欢迎的名人哦。”
夏油杰。
殷红的指尖拂过制作精良的名片。竟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盘星教主已经偷偷往她袖下塞过来一张名片。
呵,女人无声地冷笑,男人。
=
“……新三郎打开门,门口竟是传说中早已死去的阿露小姐,牡丹灯笼的华光照映下,宛如生人。”
“好了,姑娘们,今天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夏油杰合上书,完全无视了双胞胎的萌眼攻击。另一边作陪的露琪亚早就因来回奔波,闭目睡得安稳。
他轻轻地带上女孩子们卧室的门,竟然没有回自己在顶楼的卧室,反而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一个人驾车离开了盘星大楼。
他预订的是港区帆船酒店风景最好的套房,落地窗帘全部打开,高度自动化的港口装卸指示灯带在漆黑的海上熠熠生辉。
夏油杰静静地俯瞰风景,从海上吹来和东京都不同的清新自由的腥风。
当床头的电子时钟跳出02:00时,房间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夏油杰对窗户上的自己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打开门。
果然,一尾茜色的牡丹踏入室内。
女人身上香甜的酒气似乎更重了。她脚下的木屐不知掉在了哪儿,洁白的足袋直接陷进米色的羊绒地毯。端庄的色留袖妥帖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她行进的姿态却绝称不上端庄。酒精会改变人的知觉,她像是踩在了柔软的云上,轻飘飘地,被港口的新风一吹,就要飘到另一个人的怀里。
夏油杰殷勤地扶上她的双臂。从手下传来的感觉,女人实在过分瘦了,仿佛浑身上下没有皮肉,只有骨头一般。偏偏她的身姿又极软,霎时便像没了骨头,顺势缠了上去。
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女人心下一动,抬眼看了夏油杰一眼。
身高远超常人的青年,嘴角含笑,眉目低垂,全然不像个正跟艳色贴在一块儿的轻浮之徒;反而好似寺庙里的神佛,隔着供奉的袅袅香烟,慈悲地注视着众生挣扎浮沉的滚滚红尘。
她暗叫糟糕,立刻婉转推拒起来意欲脱身。没想到看起来绝情绝欲的教主却欺身跟上,右手抓着她的腰带,竟一把扯了开来。
皎洁的月色不容欺瞒。
随着衣襟大敞,风情款款的美人不得不暴露出她形销骨立的本相。在那颗艳光绝伦的头颅之下,被厚重的色留袖所重重掩盖的,却是一副如贝如珂的白骨。
“三天前新死的荻原议员就是被你这副鬼样给吓死的吧?啧,那可是我教的大主顾啊。”
夏油杰嫌弃地在裤腿上来回擦刚扶过人的手。
对面的艳鬼被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不解风情的男人却继续火上浇油。
“太难闻了,酒气也盖不住。难怪露琪亚待不下去。”他皱着鼻子,眉头也挤着,“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咒术师的话,你算不得人,自然不是咒术师;我倒不介意多一个你这样的咒灵,但你也不是咒灵。”
“亏了啊,悟这个委托,亏大了。”他竟是越说越难过,一脸真心的失望。
随着他一打响指,柔软的地毯突然下陷,从流动的沙土中突然冒出了一张内生四圈利齿的巨嘴。
生长巨嘴的蠕虫咒灵一口咬碎骨女,随着飞溅的血肉一起的是它死前怨毒的诅咒。
“咒灵操使,你会后悔的!”
港口的晚风卷走一室血腥。
细密的血雾乘着风越飞越高,眨眼就到了盘星大楼第六十九层。闷热的夏天,女孩们在卧室留了半扇窗口通风。血雾对准窗口,如出弦的利箭般一头扎进去。
窗口顿时白光大盛。
镜门结界把血雾冲锋的力度全部原路返还,几乎把雾团重新打散成空气。
事实上,这也正中血雾的盘算。它本就在夏油杰那儿吃了大亏,见这边又早有防备,立刻便打消了报复的心思,借着现在弥散的状态,就要随风遁去。
然而,它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道贯通天地的冰柱突然将它所有□□所在的空间冻结。
黑衣的死神从顶楼一跃而下,横刀挥出,盘星大楼无声息地下起了一场新雪。
“初舞,月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98老师换的新发型,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