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悠悠讲述着一桩医院秘事,当他停下时,程珞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是一个……看不清五官的胚胎!”
一道凄厉的女声伴随着恐怖音效骤然响起,程珞被吓了一跳,连忙切换了频道。
“果然,要想营造恐怖氛围,最重要的还是音效。”她暂且舒了口气。
“这个台还在播呢。”裴谦弈淡定地看她一眼,报了几个数字。程珞恍觉耳熟,想了想,她高中时偶然调到过这个电台,又怕又想听,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告诉了裴谦弈。
“嗯,说不定一直有忠实听众。”她过了一会儿又道,“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也没想过,”裴谦弈迎着绿灯穿过一条宽广的马路,“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怀疑和责怪过我爸的。那次我们去拿花种的时候,他表现得就像是确有其事。”
“我妈呢,那阵子确实看起来毫不在意。我在想,他们两位怎么就这么冷静地接受了这一件事呢?”他语气淡淡,有些微妙的感慨,“可能……”
他张了张唇,最终只是道,“算了,父母的事,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电台里在放情感栏目,主持人接到了一通新电话,带着哭腔的女声诉说着一场争吵。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不可以理解我的感受呢?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谁能告诉我呢?”
主持人静静地倾听着,时不
时溢出几个语气词表示自己一直都在,似乎也是深有同感,说到自己刚读过的一本小说,念了其中的几句话。
“……或许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那些宣泄而出的情绪都会索要偿还。胡闹着、隐忍着、固执着,磨一把刺眼伤人的剑,又用悔意给它上鞘。幸运时,我们殊途同归,不幸时,我们天各一方。”
程珞听得正认真,谁知接下来背景音乐就变了。不知是不是硬性插播的广告,主持人说着情绪不稳、失眠乏力等问题,开始推销一款养生茶。
她愣了愣,又听见方才那位打电话的女士破涕而笑,表示自己非常需要。
“现在的节目,已经这样了吗?”她无奈地切换了频道,这才注意到已经快要到家了。
她正想下车,腰间却是一痒,她立马握住了裴谦弈的手腕,这下动作倒是熟稔,“干嘛呀,又偷袭啊?”
他的手没有缩回,一下软绵绵地卸了力气,任由她握着,又探身过来想要抱她,只是立马弹回了座位。程珞见他还系着安全带,毫不掩饰地轻笑出声。
下一秒,肩上一沉,裴谦弈蹭了蹭她的耳朵,想要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程珞便也配合着凑近了一点,问道,“你这个姿势不累啊?”
“累呢,补充一下能量。”
“累了就回去睡觉呗。”她自然接过话。
“睡觉?”裴谦弈念叨着这个字眼,嗓音放低,“嗷呜。”
程珞受不了他在耳
边故意低声说话,腰间酥麻了一阵,霎时想到什么,立马锤了一下他的背。
“怎么了?”他把头微微抬起,语气里有点真诚的茫然。
“……你干嘛学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