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儿快速看完,愣道,“就这样?没了?”
信里除了表述一个父亲的思女之情外,就在结尾象征性地提了句——婚礼的细节他会和陆叔商量。
仅此而已。
陈宝儿:“我记得阿姐和陆哥的婚期是在三月初八,恰好在春闱之前?”
苏烟解下鹅黄色的披风,纤纤玉指轻搭在温热的茶盏上。
茶水热气萦绕,拂在她精致的面容上,不多时氤氲了她卷翘的长睫。
她的声音嗡嗡的:“嗯,三年前定下的日子,大概率是不会变的。”
陈宝儿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那阿姐真的要嫁吗?”
苏烟想起昨日陆行之将她抵扣在长廊的拐角处,他那副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有近乎嫌弃的眼神。
她低头饮茶,将烦闷悉数掩下。
太傅府和定国公府交情颇深,在苏烟只有五岁的时候,两家就结下娃娃亲。
三年前,皇上更是下旨,亲自为苏烟和陆行之赐婚。
退婚,意味着抗旨。
无论是为了明面上两家人多年的交情、还是背后深藏的家族利益,都容不得她不嫁。
苏烟的沉默便是答案。
陈宝儿又问。
“那陆哥的意思呢?”
苏烟握着茶盏的手狠狠一顿。
窗外,黄昏的余晖散去后,皎洁的月渐上枝头。
千百年间,金日朗朗、明月皓皓,虽是交替不断,却此消彼长、难共天幕。
而她和他,相逢幼时、青梅竹马,本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却活成了两相生厌。
明明谁都不愿意凑合,却又固执地谁也不提。
苏烟:“婚姻不是儿戏。大家都不小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我会等他先开口。”
苏烟缓缓起身,行至外间,斜倚在凭栏上,任凭瑟意的晚风吹乱她额间的碎发。
许是这样的话题过于沉重,陈宝儿开始扯哈哈。
一会儿说陆行之要是敢负苏烟,她第一个不饶他;一会儿又说估计陆行之没这胆,因为往往混得没边的男儿,多是怕老婆的。
苏烟就笑,轻轻掐了把陈宝儿肉鼓鼓的腮。
陈宝儿,“对了,阿姐,这都二月中旬了,距离婚期没有多远了。舅舅能赶得回来么?”
每年过完元宵,苏德怀会向皇上请旨,去往淮州考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