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例外。
苏烟,“爹爹去淮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自有分寸。”
陈宝儿,“可是你不觉得舅舅这回去得特别久吗?”
是的,尽管苏烟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父亲正月十六出门,今个已经二月十九了,算算日子,父亲外出已经一个多月了。
而上京距离淮州,来回不过半个月的车程。
若是以往,父亲早回来了。
苏烟不说话,陈宝儿又问,“关于那对母女,舅舅一点解释都没有么?”
半个月前,父亲的侍卫送回来一对母女,没说对方的身份,只是将其安置在偏院,说是父亲的意思。
苏烟曾远远与二人见过一面。
妇人是个慈眉善目的,约莫三十多岁,算不上标志,但也端庄大方;
女儿倒是生得乖巧漂亮,十八九岁,就是心智不全,傻乎乎的。
自从苏烟的生母离世后,苏德怀不曾续玄,且从不将任何女子带回府上;
便是有躲不掉的烂桃花,也是以苏烟年幼为借口,将来人轰出去。
这对母女,是苏德怀这些年第一回安置在府上的外人。
一时间,有关这对母女和苏德怀的关系,府上什么样的猜忌都有。
但到底是私事,又涉及父亲苏德怀的清誉,故而这件事被瞒了下来,只有少数人晓得,并未在京中盛传。
陈宝儿,“阿姐,那对母女该不会真是舅舅在外头养的姘头和私生女吧?”
说来也是够巧。
那个心智不全的女儿,脸型和眉眼同苏烟真有几分相似,就连如意如薇头一回见着都看呆了。
苏烟掩下心中的猜测,直道。
“别瞎想。”
她转过身,面向涛涛江水,看江上彩灯飘飘烛火辉煌、船只浮影嬉笑浅浅。
其中,有两艘游船格外显眼。
一艘船上呼呵声切,嗓门极大,偶有划拳和猜酒的粗狂笑声。
想来是武士在聚会。
另一艘船上应是文人在把酒言欢,窗户的剪纸上倒映出浮浮沉沉的身影:有男子笔直的清雅轮廓、也有女子曼妙的身形。
武士聚会的游船上,陆行之坐在众人中间。
他斜倚在铺着狐狸毛的垫上,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手里勾着半杯琉璃酒盏,随着船只的左右摇摆而轻轻晃荡。
他明明身在浮夸欢笑中、神色也是愉悦的,却安静地格外不像话。
那些友人似乎很懂他的脾性,不会拉他划拳,更不会邀他猜酒,只偶尔浅声向他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