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落水被嘲、脸面丢尽,想来也会安生一段时日。
也算是了苏烟的一桩心事。
不过
苏烟当时看得清切,有一颗小石子打在狐狸精的腿上。
狐狸精吃痛,不慎落入水中。
那时的情况过于复杂。
月光略显昏暗、船坊里的烛火灼灼却并不明亮,众人的注意力又在愤愤离去的王宁身上故而极少有人看到打中狐狸精的“小石子”。
苏烟也曾四处张望,从方向上大致判定,小石子应是从对面那艘武士聚会的游船上飞过来的。
到底是谁呢?
疑惑间,苏烟和陈宝儿已行至路边。
正要分别,苏烟看见路畔停了辆奢华的马车,车夫是老熟人——定国公府的家丁。
苏烟想起陆行之昨夜和将士们吃酒到深夜、想起姚姨不敢言明的苦苦守候她看向江畔武士聚会的游船,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让陈宝儿先回府,自个则上了陆行之的马车。
酒过三巡,已是深夜。
陆行之带着微醺的醉意走向马车,单脚跨上马车前忽地一顿,仿佛猜到什么,却也没停,径直坐到靠窗的位置。
斜对面,苏烟斜撑着脑袋,揉着太阳穴,似是困乏已久。
她半合着眼睑、神色淡漠,从头到尾未曾抬眸瞧过他一眼。
两人一路上相对无言。
到了太傅府,马车停稳,苏烟适才冷冷开口。
“念在你刚才也算是帮过我,我就不骂你了。”
那颗石子定是他扔的。
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能拍手叫绝起哄苏烟和别人干仗。
陆行之眉眼一挑,自动忽略她为何要“骂他”这件事,道。
“你还不笨。”
苏烟冷哼,无力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望向他狭长的桃花眼、迎上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勿让家人忧心,是男儿最基本的责任。”
“以后每晚亥时前,必须归家。”
“若是有推不掉的应酬,需得让下人传话,提前说明情况。”
陆行之嗤笑,大喇喇地将腿放在长桌上,整个人窝进软椅里,慵懒又傲慢。
“你比我娘管得还宽。”
苏烟已经下了马车,闻言停下,侧眸,纤薄的肩背挺得笔直。
“你可以不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