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禅院家的异类。在尊崇力量的禅院家,他毫无咒力,是理所应当的废物。
“等等。我有个疑问。”
樱流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眼前的禅院甚一粗眉快皱成团,满脸不善:“干嘛打断我的话?”
“甚一君,是家主让你来给我解释的,说你和甚尔是同胞兄弟,会更了解他一些。”樱流语气柔和,但言语里的小刀一扎一个准。
“狗屁!那种废物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兄弟!”禅院甚一满脸横肉,骂骂咧咧道。
禅院甚一,禅院家主叫来的人。是禅院甚尔的亲兄长。
看他极力撇清自己和甚尔的关系,樱流忖度出甚尔在禅院家是什么待遇。但是,他并不能完全理解禅院家的思维。
“按照你所说,甚尔君是天与咒缚,天生没有咒力,但□□的抗性与五感的敏锐超于常人。在遵从力量的禅院家,应当也是很能打的人物。你们却待他如此轻蔑?”
想想看,一个顶级肉盾坦克,可是胜于寻常千军万马。依照从前的经历,樱流太懂甚尔这类人强韧的战斗力。
面对他的疑惑,禅院甚一只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还甚尔君?叫他甚尔,或者叫废物就行。”
秋日下午没有风,微微的热,禅院甚一用手扇了扇风,看着立在廊前的美貌少年黑色眼眸清澈,充满不解。
“在我们禅院家,拥有强大的咒力才对。”他摇摆着手,满脸不屑,“咒力才是血脉的传承。什么天与咒缚带来的肉体能力,在外面出钱聘个浑身肌肉的保镖,不也这样?
“肉体抗揍能打?那又怎么样?连家族组织‘炳’都进不了。”
说着话,他阴郁的目光往上瞟,越过樱流的肩头往后看去,随后嘲讽的声音更是拔高。
“因为‘炳’的成员需要有咒术术式,而他,压根没有!一丝资格都没有!”
禅院甚一面相很凶,一脸嘲讽的臭脸配合他魁梧的身材、拔高的嚷叫,简直可怖,轰隆隆如大雷落地。在旁的侍女吓得小声惊叫,即刻捂住嘴,战战兢兢。
樱流很平静。
知道他说的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在自己身后的甚尔。
现在,他了解到在禅院家,禅院甚尔为什么被视为废物。
因为愤怒,喘着粗气的禅院甚一肩膀起起伏伏,颠簸如暴风雷雨下的巨浪。樱流抬起手,拍了拍禅院甚一的肩膀。
错愕之下,禅院甚一似乎忘了愤怒。
“放轻松。哪怕是亲生兄弟,你成不了甚尔,甚尔也成不了你。激烈的否认,只会暴露你内心虚弱不安的移情,认为自己会是他。”
柔软的手掌轻若无骨,细长姣白的手指,如展开的玉兰花般优雅。
禅院甚一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想要甩开,却忍不住皱眉回味刚才的话。完全的切中了他对同胞兄弟甚尔那复杂的情感。
剧烈耸动的肩膀,就这样被樱流的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抚平了,愤怒的浪涛也戛然而止。
最后,禅院甚一臭着脸,目光从不远处收回。
是禅院甚尔离开了。
“喂你不打算见他一面?不是选中他了。”禅院甚一问道,语气不免酸溜溜,“因为太废物,所以才被你选中的吧?”
“我想让他主动来见我。”
这个想法一说出口,禅院甚一便嗤笑道:“甚尔别的我不了解,有点还是很清楚的:就像是禅院家讨厌他一样,他也讨厌着禅院家。因为这点,他绝对不会听从禅院家的指令。连外出任务,都是单独行动。”
告别禅院甚一,樱流再次去见家主禅院直毘人。
“请禅院家主兑现帮助我的承诺。”如是,他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捻了捻胡须,禅院直毘人感慨道:“樱流君,你实在是善于利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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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门哗一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