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杀心爱之人。有人是用难看的脸色。有人是用蜜语和甜言。懦夫大多是用亲吻。勇敢的人才用刀剑。
而他想用老魔杖化作锋利的刃,刨开圣人跳动的心脏,还想在纽蒙迦德最中央的温室花园里种上一株玫瑰,若能把白巫师的心做养料,那他会在每天的清晨定时轻吻那娇艳的红色的花瓣,会用最精致透澈的白水晶罩子把玫瑰与外界隔开——是否这样你才会彻底属于我。
或许,人人皆杀所爱,因此得以苟活。
“你在害怕我吗?孩子。”
稚鸟的心思一般都难以藏住,更何况是从小看到大的阿不思,纤细美丽,又这样地脆弱敏感,仿佛一个完全透明的灵魂,根本不用摄神取念就能感知到那种过于单纯的思维波动。
“没、没有……”后者声音压抑不住得有些发颤,有些不自然了,“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非做不可吧。”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也因为他的背叛。”
那场决斗,如果不是时空出现了裂缝,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本来,两个人应该只存活下来一个。
小阿尔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处于向成年发展的过渡期,被黑魔王这么一捏,整个粉嘟嘟的小脸都好像软软的团子那样被挤压变形了。
“所以,你要乖啊………”
格林德沃异色的瞳孔中透出一丝偏执的神色,他故意昂着头,显得阴沉傲慢,又不可一世,将冰冷的怒意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红发小崽子吓得急忙点头。
那场决斗那么激烈,毫无间隙,甚至连再次触碰到彼此的胸膛都变得那么艰难。
经历了这样的事儿,小阿尔多少有些迷惘,他散心的时候泄气般地把藏在储物袋的玫瑰花扔到了一条清澈的山溪里,看着它们漂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虑了。
格林德沃先生说到死亡这个词的时候,很矛盾的,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与之相配的凛冽刺骨的杀意。
反而更多的,是孤寂,是悲怆,还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黑巫师的办公桌上,这天多了一些东西。
湿漉漉的花儿,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纷繁地散落在红色封皮的邀请函旁,打开信件,上面写着:
明晚舞会,记得陪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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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羊皮纸上,有鲜花的香味儿,有夏天炙热的气息,还有少年人带着隐秘爱慕的体温。疏远又熟悉。
格林德沃把纸放在鼻翼旁,他轻嗅着,沉默了很久。
午后的暖阳融化在百香果茶酸涩与甜蜜的气息中,白色的雾气袅袅地升腾着,办公室里的茶具非常齐全,带着英伦风格花纹的陶瓷杯在空中优雅地划过弧线,最终轻飘飘地落在每个来客面前的碟子里。
“我最新尝试的口味,可能还带点儿栀子花的味道,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瞎倒腾的。”
“邓布利多教授,我家亲爱的给您带了一些霍格沃兹吃不到的,麻瓜的糕点。”奎妮一脸笑容地把食物从伸缩口袋里一件一件拿出来,表情十分热切。
“教授,最新出的预言家日报您看了吗?”蒂娜问。
“看了,魔法联盟主席安东·沃格尔想推举汤姆·里德尔入职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后者还没有明确回复,哦,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或许魔法世界的确要变天了。”忒休斯见提到这事儿也闷闷不乐。
“您说汤姆·里德尔?差点杀死赫普兹巴·史密斯夫人的那个男人吗?”奎妮眼睛瞪得很大,有些不受控地小声尖叫起来,“天,梅林啊,他们俩怎么会搞到一块儿的?”
“以我对里德尔的了解,他会安排一个傀儡去魔法部那里当司长,毕竟是个与世界各地巫师高层接触的非常难得的机会,这样的场合最容易收拢人心了。”邓布利多依旧波澜不惊,不急不慢地分析着局面。
安东·沃格尔是个十足的投机主义者,之前还是格林德沃的支持者之一,不过他们本身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格林德沃需要对方在政治界的地位而后者需要格林德沃在纯血家族中强大的号召力。
或许是看中了世纪大战后麻瓜和巫师关系紧张的混乱期,他又摇身一变成了里德尔的拥护者,这样不仅可以解决战后各种各样的残留问题,错综复杂的局势,也可以表达自己对格林德沃的巫粹残党打压的决心。
“格林德沃剩余的巫粹党肯定不甘示弱啊,有的贵族,就各种操纵舆论,正好咱们可以坐着看他们两股力量相互消耗。”蒂娜在一旁冷静分析,婚后的她少了女傲罗的冷艳,衣着倒是多了很多女人味。
“这些都是泛泛之辈,若是在格林德沃的时代,凭他的银舌头几句话足以颠覆谬论了……”中年教授往自己的茶杯里又加了一块方糖,嗜甜的毛病他从来没变过,但有的时候不知为何觉得再浓厚香甜的茶水喝到嗓子里都是苦涩的。
“格林德沃的时代结束了,不是吗?”纽特在一旁搭腔说,“那场战斗,您打败了他,初代黑魔王已葬身于水中了。”
“是啊,结束了。”邓布利多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树荫,不知为何语气显得有些落寞。“谢谢提醒,斯卡曼德先生。”
目前小盖勒特的真实身份只有纽特和邓布利多知道,连巴西达都不是完全了解的,毕竟越少人知道小盖尔就相对越安全。所以,纽特也算是这件事的半个保密人了,这时候必须说点什么来防止其他人从两人的语气里听出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