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官差说道:“哎哎哎,老头儿,你莫要扫了我们的兴致,照我说来,平日里我等受够了气,今天有这时间,我身上还有些牛肉,半壶水酒,不如先在这破庙里吃饱喝足了,再去作印。”
老差役这时说道:“哎哎哎,你们要去偷懒时,自己便去,不要拖上我,我一个老头子,和不上你等年纪汉子,只得这份差活儿终老,若是折了,恐怕明天就得吃西北风咧。”
说完,老差役一个人就自顾自先去村头画印去了。
叉鱼官差见他走后,大咧咧地说道:“糟老头子好不晓事,一点人情全然不讲,也难怪他干了一辈子的差役,都没有往上爬过半寸。”
胖官差说道:“哎,休要理他,我等自去庙里喝酒,吃肉吃饱了再寻,其他事情,先放一旁,管他干鸟,有酒有肉快活再说。”
三个人在山神庙里看的仔细,两个官差拽动脚步,一步一跨,就要走将进来,都如同几个落水的吊桶,
七上八下,心跳加速,小陈三连忙来到云彪身旁,把嘴筹他耳边,说道:“云彪哥,那两个官差眼看就要到我们这里,怎么为好?”
云彪低声说道:“先躲要紧。”
这几个人,只好找躲藏的地方,回头看着庙宇堂内,哎呀!苦也,原来这山神庙只有尊山神像,并两尊小鬼,其余的诸如香案,供台都因为庙堂废弃,而被撤去了,留下一处没半点遮蔽的庙堂,约莫就是有只老鼠,都恐怕藏不住。三人心里只得叫苦,这外头脚步声越来越紧,云彪“唰”一下又把太刀拔将出来,说道:“你等两个,先闪开,他们真要进来,让我一刀一个,先解决了那厮!”
云彪端着刀,正要埋伏两个官差,却听见远处一阵锣响,「叮当——叮当」地动,只见胖官差说道:“不好!到了画印的时刻了,你我再不走,可要吃知寨大人骂的了。”
见这一声锣响,两个官差清楚是到了画印登记的时候了,都打消了进庙偷懒的念头,连忙朝村口飞奔画印去了。
云彪三人见他们走了老远,才把太刀收住,吐了口长气,说道:“哎,差点又要害了这两个无辜官差的性命。”
柴八哥说道:“现在官差都到村口,等候画印去了,我等哥俩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三个人从庙里走出来,又把那道破败的庙门关上,小陈三提议道:“两位哥哥,你等先去西村廊下,在旧屋里等候,我去村子里沽些酒菜,再来和哥哥吃酒。”
听他说完,云彪就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要他去村子口酒肆讨些酒肉,小陈三拿着篮子,说道:“哎,些许酒肉,用得着哥哥出钱?都算在我小陈三身上好了。”
云彪执意要给,小陈三只好收下了,柴八哥见他拿了银子,嘱咐道:“小陈三,施郎给了你钱,你定要快去快回。”
小陈三说道:“嘿,好咧。”
说完,又一蹦一跳踩着村子里的青石路阶,独自去村口酒肆买些酒肉去了。
云彪,柴八哥两个就先回西村旧屋,这屋子原先是云彪住下的,自从如烟等人接回了他家的母亲后,屋子便空置下来了,两道大门都被官差贴了封条,云彪他们不去揭那道封条,就去屋背后打开一道窗檐,在地上捡个枯枝干儿往窗栓一勾,就把那扇窗往外开了,两个人踏着窗檐边,先后进到屋子当中,只见黑灯瞎火的,半丝光亮都没有,两人也不点火,就去屋内东摸西抓,毕竟是黑嘛,一不留神,两个迎头就撞在一起,嗑的脑瓜都疼,柴八哥捂着撞得青紫的眼睛说道:“施郎,我看都不要在这了,倒叫隔着布袋买了猫儿,不知道黑与白,不如先去我家,在我那吃酒,如何?”
云彪心想:既然这一趟也来到旧屋里头了,也算还了心愿,里面的家私器物都不曾变动过,在这黑灯瞎火吃酒也不是招呼兄弟的道理,我等随他去便好了。
于是当下答应,两个人又从窗檐出去,把那道窗关上了,恰巧小陈三买酒肉回来,见两人站在村道上,问道:“两位哥哥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云彪说道:“小陈三,柴八哥和我说了,这里黑灯
瞎火的,在这吃的也不痛快,我等改为在柴八哥处吃便是。”
三个人,事不宜迟,就先进了柴八哥家中,他爹娘都去市集上帮人用车运货了,独留他一个人在家中,几位兄弟先放下一盆熟鸡,三斤牛肉,一条蒸鱼,还有四五盅大酒,轮番把盏,诉说前程往事,古语云:欢喜如流影,良辰只恨短。
众人不知不觉都喝饱了酒,醉醺醺地倒在地上,云彪这时喝得满面通红,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了,挣扎起来,迷迷糊糊说道:“我…我怎会…到了这里?…回家…睡去。”说完,便两只脚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到原来自己的屋子当中,也不顾这门上的封条了,用手一推,就把两道门推开,进到屋子当中,又顺手把门关上了。
他潜意识还是知道屋子当中的摆设的,就朦胧中上了自己的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倒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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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正是一缕阳光出云来,家家户户起早时,云彪,小陈三昨日吃了几坛大酒,迷迷糊糊地还在
睡觉,柴八哥吃的酒不多,醒的最快。
刚醒来,这村子里有些游手好闲的庄稼汉,平日里没什么事做就会在村庄赌上两把,途经柴八哥门前,见他迷迷糊糊的,当中有几个闲汉与他平时玩的好,就一昧唆使他去村寨口赌上几手,柴八哥初时不想去,可吃不住几个人连番地说,耳朵一软,就和他们几个去了。
有分教:水泽乡鱼入瓮中,太刀郎义救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