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小何性子柔和不跟她吵,要是换个厉害的,家里没准整天跟炸鞭炮似的。”
“”
李张氏仗着自己嘴皮子利索,几乎将何家八辈子祖宗给问候了个遍,尤其是将死去的儿媳何珠儿贬的一文不值,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不满到了骨子里。
顶着满脸血痕并一窝乱糟糟的头发搁那儿叉腰一站,整个就是一现场版的泼妇骂街。
燕宁听着这不堪入耳的唾骂,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股恼火。
特别是当看到站在李张氏旁边想劝阻又不敢劝阻,一脸畏畏缩缩相的李元后,心中那股无名火就烧的更旺了。
一个泼辣蛮横的婆婆,一个软弱无能还兼妈宝的丈夫,用脚趾都想都知道何珠儿这些年在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婆婆看她不顺眼,丈夫或许是想护的,但又不敢去反抗母亲,只能看着妻子被母亲各种欺压,没准后面还会假惺惺的来一句“我是心疼你的,可她毕竟是我娘啊,为了我你就再忍忍吧。”
可有没有人想过,未出嫁前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如宝似珠疼爱的啊。
看着悲伤不能自抑的何老三夫妻俩,再看对面还在破口大骂的李张氏,燕宁终于没忍住,拔高音调嗤骂了一声:“摊上你这么个恶婆婆和你儿子这样孬种无能的丈夫,何珠儿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没想到燕宁会突然出声加入骂战,众人还愣了一下,就连岑暨都看了过去。
然后就见她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缓步走到何大娘旁边,伸手安抚式地拍了拍她的背,而后才看向被骂呆住的李张氏。
“不过就是多了胯|下二两肉,还真当你儿子是个宝谁都上赶着想当你家儿媳?”
燕宁下颔微抬,稍回想了一下岑暨的经典表情,然后学着作出一副倨傲模样,目露嫌恶,语调淡淡满是讥讽:“人家图什么?图为你家当牛做马?图死了破草席子一卷连爹妈都不让见?还是图人都死了还要听你在这儿骂骂咧咧?”
“还死了另娶?”
燕宁嗤笑一声:“前车之鉴都有了,我倒要看看谁家姑娘还这么眼瞎。”
这话说的委实是犀利,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看着言辞锋利怼人不眨眼气场瞬间两米八的燕宁,朱涛瞠目结舌,好家伙,他还以为燕姑娘是个好脾气呢,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瞧这话说的,简直就是直接往人心窝子里插啊!
就连岑暨都被燕宁这突如其来的犀利言辞给惊了一下,看着她神情莫名。
秦执见岑暨盯着燕宁直皱眉似有所思,他轻咳了一声,鬼鬼祟祟:“世子,您是不是觉得燕姑娘这模样特眼熟?”
“什么?”
然后见秦执含蓄微笑,意有所指:“您或许可以照照镜子。”
真不愧是私底下有来有往暗通款曲的人,他俩冷笑讥讽怼人时的模样在这一刻简直达到了神同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默契?
岑暨:“”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的声,围观众人看着李张氏被骂的一阵青一阵白然后黑沉如锅底的难看表情,忍不住私下偷笑。
村里谁不知道李张氏把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特别是当她儿子考取了功名后,更是眼高于顶,娶个媳妇儿都挑挑拣拣。
知道的是考取了秀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选妃呢。
燕宁有一点倒是骂的没错,就因为李张氏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所以哪怕她儿子有个秀才功名傍身,当年都没几家姑娘敢踏进她家的门。
谁家姑娘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就你儿子高贵,活该受你这恶婆婆磋磨?
也就何家吃了不了解内情的亏,白白搭进去一个闺女,村里人倒还有些同情。
听自家儿子被人贬的这么一文不值口口声声说是孬种,这无疑是碰到了李张氏的逆鳞,她正想骂回去,就听那头衙差在喊:“世子,可以开棺了。”
原来在李张氏与何大娘“缠斗”的空档,衙差们就已经将棺材给抬了起来,连棺材盖上的几枚长钉都给撬了,只等开盖验尸。
“不行——”
一见衙差准备揭开棺材盖子,李张氏脸色猛地一变,也不管燕宁了,就朝棺材的方向扑了过去:“不准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