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被扑面而来的龙傲天语录给糊了一脸,只觉振聋发聩仿佛连灵魂都在战栗。
有些话能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发言也是有原因的,就算乍一听是有些中二,但细想之下就觉其中所蕴含的哲理十分令人深醒。
岑暨确实是说过提刑衙门不养闲人这种话,毕竟连酒楼掌柜招个厨子进来都还得看对方手艺是否达到标准,更不用说提刑衙门这种正经官署了。
那两个学徒入门不过一月还什么都不会,留在这儿纯纯浪费口粮,岑暨自然是没这个耐心。
加上三司放着正经仵作不给,只抠抠搜搜遣来两个初入门的仵作学徒,这种行径跟打发叫花子无异。
分明就是存了恶心人的心思,简直就是照着岑暨的肺管子戳,他没有当场翻脸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于是当即就将人遣返,眼不见心不烦。
岑暨之前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可被燕宁一番抢白下来,岑暨突然就有一种自己将那两个学徒轰走,就是将原本能长成参天大树的幼苗给扼杀在摇篮中的错觉,心中还莫名生出一丝罪恶感。
还高攀不起对于燕宁的夸张言论他原本该冷声嗤笑,可当对上她唏嘘谴责的目光后,岑暨却一时语滞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禁脸色变幻莫测,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终于恢复平静,踟蹰片刻,语气艰涩略显犹豫开口:“其实教学也不一定非得找那两个学徒”
“哈?”
燕宁一愣,不知道岑暨为何突出此言。
面对燕宁疑惑目光注视,岑暨深吸了一口气,就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露出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微抬下巴目光斜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点,轻哼一声:“你不就是想教人验尸么?就算那两个学徒现在不在,但天底下又不止他们能学,我同样也可以!”
岑暨的逻辑思维很简单,既然那两个学徒已经被他轰走了,那就干脆换个人补上,教谁不是一样教?总好过让她一个劲儿在这暗点内涵。
燕宁:喵喵喵?
看着岑暨一脸“你不过就是想过把当老师的瘾,那我就好心满足你”的大义凛然忍辱负重表情,燕宁简直目瞪口呆,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这究竟是什么神奇脑回路?!
燕宁不禁抬手扶额:“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教你吧?”
她都要被岑暨这神来一笔搞懵逼了,这难道就是所谓“替补”。
好家伙!
燕宁直呼好家伙!
见燕宁面色古怪,看他的表情就仿佛是在看什么奇怪生物,岑暨成功会错意,心中略有羞恼,当即就颦眉不爽质问:“怎么?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学徒?”
想他好歹也是一堂堂提刑官,虽然不是正经干仵作的,但过往命案卷宗不知看了多少,也算是胸有沟壑,论经验难道不比那俩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找来一问三不知的学徒强?
自己愿意临时充当“学徒”角色已属纡尊降贵,她倒好,居然还敢嫌弃!
岑暨一张俊脸阴沉如墨,眼刀子飕飕往燕宁身上扔,大有一种她要是敢点头说比不上他就当场翻脸与她拼命的架势。
看着开始浑身冒黑气的岑暨,燕宁:“”
“怎么会!”
燕宁已经无力吐槽,居然还跟俩学徒攀比上了,只能说这人脑子着实病得不轻。
秉持着不跟神经病一般计较的原则,燕宁露出职业假笑,脸不红气不喘故作夸张大吹特吹:“世子您可是御前钦点探花郎欸,简直堪称文曲星下凡,那叫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文江学海不学无识锋芒毕露目中无人”
起先听着还是这么回事儿,可越听到后面岑暨就眉头拧地越紧。
看着还在不断往外扔成语的燕宁,岑暨忍不可忍打断:“什么叫盛气凌人才高运蹇?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夸人的话?”
见岑暨表情难看,燕宁微瞪双眸,诧异反问:“难道不是吗?”
岑暨嘴角一掀,冷笑:“你说呢?”
“啊那或许是我记混了吧。”
燕宁一摊手,状似无辜:“没办法,我这人打小就没读过书,比不得世子您博文广识通学达理,只知道是个成语就能用,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真不清楚。”
燕宁直接戴高帽:“世子您应该也能理解的吧,您可是读书人欸,千万不要和我这个文盲一般计较。”
岑暨:“”
看燕宁一脸“我读书少,你千万别欺负我”的表情,岑暨一噎。
就冲她这牙尖嘴利明讥暗讽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还读书少?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