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庸医无德胡乱开药将俺爹给药死了,这会儿居然还不认账。”
“可怜俺爹好生生一个人,就因为吃了这庸医的两副药就不明不白死了,还开医馆呢,这究竟是行医治病还是阎罗索命,简直就是没天理丧良心哦——”
“爹,您放心,儿子定不会叫您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儿子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让这丧良心的庸医付出代价,好让您九泉之下魂灵也能安息。”
“”
燕宁匆匆出来,就见医馆大堂门里门外已经乌泱泱挤满了人,有愤怒男声在不断谩骂叫嚣,还伴随着女子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这医馆虽然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好,就在街道岔路口,稍有点什么动静立马就能吸引路上行人注意力。
医馆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燕宁废了老大劲才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等看清眼前场景,燕宁顿时眉头一拧。
只见门口留出的一块空地上铺着一卷破草席,上头躺着一个脸色青白双目紧闭一看就已经没了生机的老者,旁边跪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此时正趴在老者尸体上哭天抢地。
从她的哭嚎声中可以听出,这妇人是老者的儿媳,是与老者儿子一起来向医馆讨说法的。
燕宁眸光一转,果然就见另有一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口水唾沫直飞愤怒叫嚣,而大汉骂的对象恰就是方才帮着给岑暨诊脉的大夫。
“大娘,劳烦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燕宁尚不清楚来龙去脉,干脆就向围观群众现场打听。
“说是医馆开错药将人给治死了。”
围观大娘显然要比燕宁来得早,对情况摸得门儿清,见燕宁好奇探听,大娘赶忙就热心忙着答疑:“昨日徐大夫不是开义诊么,他家老爹过来瞧病,徐大夫给开了两副药让回去熬了喝,昨天倒还好,结果今日喝了药之后就喊发麻恶心喘不上气,还全身抽搐,没一会儿人就死了。”
“因是喝了药才出的事,所以儿子儿媳认为人是被医馆的药给药死的。”
大娘努了努嘴:“这不,直接就拖着尸体来这儿讨说法了。”
“要我说未必是医馆开的药,指不定是自己私下吃了什么呢。”
旁边有人搭腔:“徐大夫这医馆都开了有五六年了,平常大病小灾的过来找他瞧,不说药到病除但也没出什么错漏,要价也公道从不乱收钱,每月初一十五还开义诊,免费看病送药,这种良心好大夫搭着灯笼都难找,又怎么会开错药将人给治死呢?”
“话不能这么说。”
有人反驳:“大夫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疏漏的时候,万一是徐大夫走眼断错了病呢,又或许是配错了几味药,我听说有的药材是相克的不能一同服用,没准真是药的问题也未可知。”
“嘿,我说刘胡子,你这人咋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呢,要是没记错的话,每月徐大夫开义诊那两天你都是来的最早的吧,还拖家带口的来瞧病,光是药一拿就是十好几包,这会儿竟还反咬一口说起徐大夫的不好来了。”
那个叫刘胡子的男人被这么一番抢白,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见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若有似无透着些鄙夷,他赶忙辩白:“我什么时候说徐大夫的不好了?但这不是一码归一码么,谁乐意瞧个病还把命给搭上?”
“嘁——”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成功让燕宁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概括起来就是医馆老板徐大夫每月会开两天义诊,为附近穷苦人家瞧病,死者就是昨天过来看病的,瞧完病之后就拿了两包药回去,结果今日服用之后突发不适身亡。
因为是吃了药之后死的,所以家属就觉得是药的问题,这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死者儿子姓黄,因在家中排行老大,人称一声黄大。
只见黄大神情凶狠,目光紧盯徐大夫,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我爹就是被你这庸医给害死的,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我绝对跟你没完!”
跟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极不好惹的黄大比起来,徐大夫看起来就要文弱的多,如果真动起手来,不用想就知道徐大夫必然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或许正是因为双方实力差在这儿,任由黄大如何叫嚣谩骂,徐大夫都没吭声,仿佛并不想跟黄大起正面冲突。
“徐大夫,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医馆里人手不够,我怕”
这医馆规模并不大,总共就只有徐大夫一个正经医者坐诊,外加有两个药童从旁协助,关键是黄大一来直接就抬着尸体将门给堵了,他们想去报官都不行,眼下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状态。
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不用说这回还是对方老爹死了,万一真将账都算他们头上来,不拘是打砸医馆还是人身攻击,都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招架的住的。
药童年纪轻,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直接抬尸体上门讨说法的情形,再见黄大一副凶狠不好惹的模样,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动手,药童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往徐大夫旁边靠了靠。
“没事。”
徐大夫心中其实也有担忧,但在药童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你,毕竟他是医馆主事,要是连他都慌了神,那场面怕是得彻底乱。
见药童神色慌张,徐大夫安抚:“官府的人估计马上就会来,别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