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偷窥走神被抓包让岑暨神情还有些困窘不自在,但他也没急着避让欲盖弥彰,反而深深看了燕宁一眼,随后才垂下眼睑,敛去眸中闪烁的碎光,轻咳了一声,踌躇低声:“你挺好的。”
燕宁:“?”
由于岑暨脸上还蒙着黑布,燕宁并未察觉他神情不对之处。
虽然对岑暨这突如其来大吹彩虹屁的行为感到有些讶异,但很快,燕宁就欣然表示赞同:“好巧哦,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岑暨:“”
恰如岑暨方才所言,方圆十里之内,只要看到信号弹,不论亲卫们在何处,都会立马放下手中事赶来。
没有等太久,陆兆就带着一众亲卫出现,同时带来的还有他们在赌坊探查到的消息。
“万胜赌坊那边说,王天昱大概是四日前临近中午的时候去的赌坊,因王天昱一去就着赌坊账房支银子,说是身上没带够这么多钱,所以账房对时间记得很清楚。”
陆兆这一趟收获颇丰,也不等燕宁一个个挨着问,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一股脑都给说了出来。
“当日王天昱一去赌坊就上了赌桌,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才想起来让赌坊派车去西岸码头接陈奔,赌坊当时确实依言安排了车,但中间却出了点岔子。”
“岔子?”
燕宁精神一振:“什么岔子?”
“当时赌场已经备好马车了,结果车夫才刚将马车赶出来,就有个少年自称是赌坊新来的仆役,说他去接就行,省得车夫来回来跑劳累,正好那会儿车夫闹肚子腹痛难忍,既然有人主动提出代劳,车夫也没多想,交代了两句就将那马车给少年了。”
陆兆飞快看了燕宁一眼:“结果没想到,那少年竟赶着马车一去不回,别说是陈奔没接来了,就连王天昱都不见了踪影,车夫一问才知道,赌坊压根就没新招仆役,也没人认识那个少年。”
“车夫以为马车失窃急坏了,赌坊掌事得知后也将车夫狠骂了一通,原本是打算第二日去衙门报官的,结果一大清早就发现马车停在了赌坊门口,赌坊那边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看在马车失而复得也没有什么损伤的份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往官府去。”
见燕宁就要开口,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陆兆忙不迭道:“我给那车夫看过画师画的那张肖像,车夫见到的那个少年就是他。”
“你是说马车被人赶走之后,王天昱也就不见了?”燕宁问。
陆兆点头:“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
陆兆道:“王天昱那日手气不佳,找赌坊借了五百两银子,结果才一个时辰就输了三百两,他说要去上茅厕,结果一去就没回,同桌的还以为他是借口尿遁了。”
虽然是借的赌坊的本钱,但只要有借据在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不用说赌坊借钱是要算利息的,所以对于王天昱的消失赌坊也没在意,只要如期将钱还了就行,要是到期不还就直接上门讨债。
能在盛京城中开大赌坊的背后势力都硬的很,别说是跟王天昱一个太常寺少卿之子讨债,就算是公府侯爵的债也不怕不还。
“看来先前的猜测对了!”
陆兆带来的消息价值量无疑巨大,成功弥补了燕宁先前的逻辑空缺。
“看来凶手是先在船上将陈奔杀害,而后赶去万胜赌坊想找机会对王天昱下手,正好这时赌坊要派车去接陈奔,所以凶手就趁机诓来马车,并使法子将王天昱一并装上马车带出城,免得赌坊报官将事情闹大,在用完马车之后凶手就又将马车给还了回去”
燕宁只能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如有神助”,特别是骗用赌坊马车那里,但凡不是王天昱忙着赌钱忘了要派车去接陈奔一事,都不会给凶手这么好的下手机会。
事已至此,条条线索都直指画像上的少年就是凶手,燕宁当机立断吩咐:“让方才那画师再多画几幅人像,发通缉令全程收捕,既然凶手与乞儿关系匪浅,而那乞儿是在城隍庙被陈奔带走,想必凶手也会在那儿出没,派人去那边问问,争取早日缉凶归案。”
“是!”
一听燕宁发话,陆兆下意识就肃然应答。
等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些命令不是该由世子来下么,自己全然不顾世子在场答这么顺畅别不会被记小黑账叭
陆兆心有忐忑就准备去看自家世子反应,只是他家辣么大一个世子呢???
“燕,燕姑娘,世子不在这儿么?”
陆兆搜寻一周,也没能发现熟悉人影,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光顾着搞汇报了,都没留意到世子究竟在不在,毕竟惯性思维,只要看见燕姑娘,他就默认世子也在。
可现在陆兆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燕宁旁边站着的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颀长人影上:“燕姑娘,这”
“是的!”
对上陆兆迟疑目光,燕宁笃定点头:“你没认错,这就是你家身残志坚的岑世子!”
陆兆:“!”
岑·身残志坚·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