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圆觉大师发现师弟圆善私底下的小动作的时候人都快傻了,别的也就罢了,夹带私活偷偷骗人给他试药他怎么敢的啊?!
来求药的百姓那么多,万一给人吃出个好歹,别说圆善了,他们整个栖禅寺都得搭进去。
由于这事干系太大,圆觉大师本来是想报给住持方丈的,但在圆善的哀求以及一再保证之下,圆觉大师还是心软了,答应不再追究,但前提是他决不能再犯,圆善自然是一再保证坚决不犯。
但圆觉大师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位师弟,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圆善在被圆觉发现之后确实是老实本分了一阵,但很快他就又闹幺蛾子了,只因老方丈身体不适病倒时日无多,需要择定下一任栖禅寺住持。
从理论上来说,住持人选该是圆觉大师,但圆觉大师虽然皈依佛门且佛法精妙,但相比于担任寺中住持,他更喜欢在外游历感悟佛法,于是老方丈就准备将住持这个位置传给了悟大师。
圆觉大师对这个决定没什么意见,毕竟了悟是他师侄,不论从品性还是佛法感悟上来说都很出挑,但圆善就不满意了,身为方丈嫡传弟子,师兄不当就该轮到他,哪儿有侄辈说话的份?
为了抢得住持的位置,圆善竟直接对住持候选人了悟下了手,他认为只要了悟死了,那住持的位置就是他的。
事实上圆善也确实要达成目的了,他这些年配药私下捣鼓出了一味毒药,服下后会使人越来越虚弱不出七天就会力竭而亡。
眼看了悟病得毫无征兆再等两天必死无疑,圆觉大师察觉出了不对,第一反应就是师弟圆善干的,他再无法坐视不理,直接就找到圆善,放话说若是了悟有什么万一,他亲手送圆善去见官。
圆善气极,甚至对圆觉大师都起了杀心,但圆觉大师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让圆善得逞。
说来也巧,正好那会儿栖禅寺刑堂的一位高僧过来找圆善有事,结果就听见圆善亲口承认他对了悟下毒为的就是谋求住持之位。
刑堂的几位高僧可不会像圆觉这么好说话,当下就要拿下圆善见官,可依着圆善的性子,若是拿他见官,了悟必死无疑,于是圆觉大师就从中斡旋,表示只要他交出解药,就不追求他对了悟下手的事。
圆善虽说十分不甘心,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下药的事情已经败露,就算不追究栖禅寺也必不能再容下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最终圆善只能选择交出解药,然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独自下山,从此栖禅寺再无圆善此人,对外也只说他出门远游去了。
那年,圆善三十岁,离寺至今已有十五年。
听圆觉大师讲完,燕宁与岑暨两人都被惊得不轻,谁能想到那道士居然还有此来历,合着受了刺激连信仰都变了是伐!
燕宁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神,追问:“既然这么多年未见,您怎么能确定这画中之人就是当初的圆善?”
“好歹是贫僧看着长大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人,如何又能认不出,况且”
圆觉大师迟疑了一下:“约莫五六年前,也是在这归元府,贫僧似乎曾看见过他一次。”
“什么?”
燕宁一喜,忙问:“在哪儿见的?”
“是家药铺。”
圆觉大师回想:“不过当时他应该是乔装打扮过,模样与这画像上并不怎么相像,但贫僧见到的是他的背影,圆善当年有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摔断了骨头,后来虽然医好了但也留下了病根,走路的时候有点轻微跛脚,乍一看可能看不出来,除非是十分相熟的人。”
“贫僧与他相识多年,对他的走路姿势太过熟悉,所以当时见到那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圆善。”
圆觉大师垂了垂眼:“等他走后,贫僧去那药铺打听,得知那人与药铺东家是旧相识,医术颇为高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药铺免费坐诊帮百姓看病,在这一片颇有名气,只不过药铺负责的掌柜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姓山,于是都称一声山大夫。”
山,岂不就是善?
燕宁心跳如鼓擂:“那药铺叫什么名字?”
“德济堂。”
很好!
得了线索,燕宁片刻不耽误,扬声就唤人:“来人!”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