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为了破案,都是为了破案。”
苏县令见她眉宇舒朗说话很识大体,想来也是胸有沟壑之人,心中不禁又对她高看了几分,连连点头称是。
燕宁与苏县令又寒暄了两句,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掉头就来问岑暨,状似忐忑:“世子,我来帮苏县令验尸,您应该不介意叭。”
燕宁主动提出帮忙验尸,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小盘算。
方才岑暨上来就找苏县令另要仵作的行为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燕宁虽心有不忿却也无从反驳,只能暗中疯狂吐槽,毕竟她现在没有正规编制,就算实力过关那也只能算非法剖尸。
她心中正嗟叹虎落平阳英雄无用武之地,就得知县衙现遇人才危机,这岂不就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尽管她对岑暨方才用过就扔的“小人”行为十分鄙夷,有心想看他吃瘪过一把被人求的瘾,但现在显然不是她故意拿乔的时候。
岑暨会不会拉下脸再次让她上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好不容易有重握解剖刀的机会,着实没有必要去为一些无谓的事情较真,前者只是图一时之快终究还是无意义,还不如先将好处捞手里。
过往的职业经历已在她灵魂深处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阔别检验台多年,没人知道她有多渴望能再次拿起解剖刀,若枯苗求雨,大旱望云霓。
燕宁歪头看他,嘴上虽说着忐忑问询的话,神情却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看着她有些雀跃的眉宇,岑暨嘴唇抿起,心中突生出一丝憋闷,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只觉浑身都不得劲儿,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着实陌生,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发生。
“世子。”
见燕宁询问岑暨意见,苏县令愈发肯定了自己猜测,赶忙就腆着脸帮腔:“世子,下官斗胆请燕姑娘帮忙验尸,还望您能应允。”
燕姑娘毕竟是岑世子手下的人,叫人家帮忙可不得先经由顶头上司同意?
见苏县令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要是自己拒绝他就敢抱着他腿哭的模样,岑暨眉心一跳,差点都要气笑了。
现在倒好,压力都给到他身上了,要是自己不同意,那岂不就是故意阻挠办案?
岑暨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微掀,不冷不热:“随意。”
岑暨也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案子又不归他管,他考虑这么多干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岑暨心中释然,沈景淮却无法坐视不理,见燕宁居然主动要求帮忙,他眉头微拧,忍不住开口:“阿宁。”
阿宁?
叫的倒是挺亲热!
岑暨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景淮会突然开口,下意识看去,就见沈景淮面上似有不赞同,岑暨眉梢微挑,突然就觉心中憋闷散了不少。
原来也不止他一个人觉得不行嘛。
沈景淮的确是不怎么赞同燕宁插手此事,只因命案之重不比其他,容不得半点马虎。
虽说她自称仵作似乎是有两把刷子,但私下里说和正经办案又不同,沈景淮不知她能力上限到底在哪儿,怕她只是一时逞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不好收场。
不妨沈景淮会出声,又听他叫“阿宁”,这下就连苏县令都惊了一下,目光不由得在沈景淮与燕宁之间来回扫视,神情古怪。
不是说沈将军不近女色年逾二十六都还未娶亲吗?怎么看样子与这位燕姑娘之前似乎关系匪浅呢?可燕姑娘不是岑世子的人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苏县令脑中不由得浮出一个个问号,关注点成功跑偏。
沈景淮看着面露茫然的燕宁,欲言又止:“阿宁,你。。。”
“大哥。”
沈景淮试图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句脆生生的“大哥”给堵在了嗓子眼。
沈景淮神情一怔,就见燕宁冲他扬了扬眉,晶亮杏眸若繁星闪烁,神采熠熠:“大哥,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