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覺得她們太過吵鬧便不要遷就,往日她們也要進學堂上課,不過過些日子父親就要到東陽郡赴任,近日怕是顧不上她們。」柔瑾不是長袖善舞的性格,她還是個小姑娘倒也不必當長嫂應付交際瑣事。
「我一個人也無趣,她們來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何況她們小姑娘性子活潑,並無失禮之處。」
柔瑾瞧著賀固也沒有與賀家為敵的意思,他剛剛沒有不願意她和賀家姑娘來往吧?
即便她是公主也要與婆家人來往應付小姑子,賀家只有三位姑娘,與尋常世家大族相比稱得上人丁稀少足夠省心了,不過賀月珠的性子……
不如梅夫人。
二人順勢說起賀家往事,柔瑾聽得出賀固對梅夫人並無埋怨之語,而梅夫人對賀固的敵意也不是空穴來風,不過梅夫人總體上是位大度守禮的主母,厭惡也只停留在表面,大多置之不理,何況賀固當年總是出外遊學。
「月珠還和我說起你當年遊學總是許久才回府一次,她因此懼怕你這個哥哥,只覺得陌生。」
賀固挑眉:「噢,她還說什麼了?」
「唔,說她十分崇敬你這位大哥哥。」
「……真的?」
「我若說有假話天打——」柔瑾下午聽人說書那娶公主的秀才著實善於發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類的話猶在耳畔,她便順口學來。
還沒說完就被賀固一根手指堵上了雙唇:「殿下慎言。」
柔瑾失笑,隨之乖巧道:「我不再說了。」
因為沒有往後撤,他也沒拿開手指,這麼著仿佛在親他,軟乎乎的溫熱觸感貼著指腹忽然令人敏感多思,沒來由想起不合時宜的情形,二人皆是一愣,柔瑾後退一步,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喝了口茶。
賀固莞爾:「府中子嗣不豐,月珠又是僅有的嫡出,縱然夫人明理也難免嬌慣,她自小口齒伶俐,多思善變,父親很願意聽她哄人,但我與她性情不和,往日並無過多接觸。」
柔瑾明白,將軍府里有不少從南津跟過來的僕人,雖不知賀固出生前後之事但對兄妹幾人的相處可是門兒清,平日裡幾乎不拿正眼看人更別說行禮問安,成親後她親眼看出賀月珠不自覺流露的鄙夷,端看賀固本人方才的反應也知他何等驚訝。
也就是說,可與梅夫人保持君子之交,但賀月珠此人則需仔細觀望。
「我記得月珠和梅夫人的娘家侄子訂了親,他們何時成婚?」
賀固搖頭:「原本月珠及笄那年便要出閣,但當年梅家夫人的母親去世,雲嘯著意為外祖母守一年孝暫不願辦喜事,之後出孝沒算到合適的日子,再加上雲嘯中了舉要趕赴京城應考,許是好事多磨吧。」
尾音里摻雜著一絲鄭重。
柔瑾並未察覺只在思索,梅雲嘯是今科榜眼不假,如今也不過入了翰林院領了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一職尚未在京城站穩腳跟,而梅家是雲澤大族,嫡長子娶妻是重中之重,加之賀大人不日便要趕赴東陽郡赴任,半年內應無心操辦兒女婚嫁,這二人的婚事還真稱得上好事多磨。
「行吧,橫豎我這嫂子只等著出一份添妝。」兩家不在一府居住,賀月珠再是性情多變,柔瑾也不必像普通新婦那般伺候小姑,人家幾時出閣與她並無妨礙。
賀固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