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也没拒绝,他切下蛋糕的一角自己却没吃,而是喂给了常辉霖。
有一说一,中原中也真是要比太宰治这家伙靠谱的不止一点点,兔子能吃蛋糕吗……
蛋糕就在嘴边怼着也没有办法,常辉霖不想让嘴边的毛毛沾上奶油,只好张口吃掉了。
还蛮好吃的。
甜点师也看到了太宰治喂兔子蛋糕的情景,捂着嘴笑了笑。撑着下巴道:“兔子不能吃蛋糕哦,小弟弟。”
“这不是兔子。”
太宰治塞了自己一口蛋糕,甜而不腻的芳香在嘴里炸开,他一点都不嫌弃勺子被常兔兔咬过,含糊不清地道:
“这是霖子。”
这次没有再说是“爱人”了。
“不过,”甜点师有点奇怪:“你不去上学,来甜品店喝酒……不会是想去酒吧结果看装饰以为是就进错了店吧?”
“准确来说,我不去上学是有原因的。”
“哦?”
“我在找一个人。”
太宰治声音平稳,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他擅自就离开了,甚至背弃了和我的约定,我只好放弃自己的学业,出来找他了。”
“呃……”
甜点师膛目结舌,“横滨那么大,更何况,人离开的话可能已经不在日本了,全世界的范围,就算你翘课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吗?”
太宰治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自问自答:“四十亿。”
“他藏在四十亿人里,我找不到他。”
“甚至一度以为他死了。”
常辉霖垂着耳朵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些话是对他说的。
“后来我想明白了。”
太宰治眼帘撩起,“他再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彻彻底底地遗忘他,活着已经很累了,再带着一个毫无意义的念想,这是最大的愚蠢。”
“可是现在,他又突然给了一点希望。”
他语气倏而变冷:“我厌恶这样的变化,厌恶他的突然出现。”也早早厌恶了……
会感到高兴的自己。
越是喜悦,越是无力的绝望。
如同慢性毒品。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湿糯的触感,太宰治低下头,看见小毛球伸舌小小地舔了舔他手上的一道伤口。
他身上有多少伤他自己也记不清了,黑手党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疤也是在所难免。
深夜里睡不着,一圈一圈缠那些新旧交替的伤口。
常辉霖早就看到那道从绷带里延伸出来的伤口了,那么鲜明横在手心,一直到食指。
看起来像是曾经空手接过白刃。
常辉霖的手上也有一个和这个相似的痕迹,是很久以前替太宰治挨的一次。
太宰治的呼吸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