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没用过,那我就放心了。”韩生笑着说,“告辞!”
“再坐会儿!我去买酒,一起喝酒!”童老七忙道。
“算了吧!”韩生道,“你挣两个钱那么容易的?不送!”
说完韩生便推门走了。
童老七看着韩生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好人呐,好人呐!
韩生离开了童老七的家,便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
看来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去看童老七,说的那些道理皆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确定那八箱银子还在童老七手里,而且分文未花!
韩生觉得,童老七真真是个笨人,一个不可教化的笨蛋!
大把银子在手里,居然不敢花也不会花,这不是笨蛋是什么?当年的童一街,不过是仗着祖上的聪明当上了城里的大财主,可是乱世一来,笨人立刻就现了原形。
为什么韩生这些年从来不找他童老七要钱?因为在韩生的心里,自己是聪明人,而童老七是笨人。从自己看见童老七埋银子的那一天起,这银子就不属于他童老七,而是属于我韩生。所以童老七这些年不过是帮他担着风险看银子的仆人而已。哪有主人问仆人要钱的道理?
现在韩生需要用钱了,就要把这些钱取出来。
怎么取?很简单!
这是聪明人的游戏。
韩生回到家,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那笔迹字体故意稚嫩而粗劣,简直惨不忍睹。又把信纸塞进一个油黄的信封里,在信封上写道“云土国,童老七收。”
写完之后,韩生便揣着信来到了云土国的驿馆。
云土国的驿馆一直都在。
当年的土匪,后来的李刺史,而今的黄太子,都保留了驿馆。原因很简单,他们知道云梦县有大量跑出去的人,所以希望本地的百姓跟外面的人通信说,云梦县目前还不错,让他们回来。只有县里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才能肆意搜刮。
驿馆的两个邮差正在喝酒,见到韩生进来,瓮声瓮气地问道:“干啥的?”
“寄信。”韩生讪讪地道。
“给我吧!”其中一个邮差不耐烦地放下酒碗。
“不敢劳大人动手,我自己去放!”韩生从胸口摸出一张云土国纸钱塞给邮差,“给大人加壶酒!”
“懂事!”邮差收下钱,摆摆手,“去吧!”
韩生走到驿馆角落,墙上挂着两个大竹筒,一个是寄信的筒,一个是收信的筒。
乱世,信件能不能寄到永远是个谜。所以这些个邮差根本不关心这些信件在百姓心里的价值,他们的工作就是把每天收到的信送到城里,寄出去的信拿到云梦县城门外三里地的一个大驿馆,往里面一丢,然后就爱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