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贺镜龄缓过神?来,闷闷出声。
真是恼人,果然那?纯金的令牌不?是白拿的,是眼?前这?人迫害、压榨她的法宝。
眼?见得贺镜龄认下过错,晏长珺这?才心满意足一般,眸光扫过她已经被印上点点红色的薄唇。
她探手,抚至贺镜龄的面颊,轻轻按上唇边,又轻笑一声,近似虚浮地开口:“阿龄可不?仅仅是嘴唇红了……”
这?声“阿龄”犹如一记朝钟暮鼓,咚咚作响,沉重叩鸣在贺镜龄的耳畔,继而?能使她心口传来轰鸣——
她吞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还?真是“善解人意”,居然连她想?问什?么,她都?知道,还?在这?里加以?提醒。
贺镜龄翕张了唇,准备说话的时候,肩窝处又传来了轻微的重量:晏长珺并未完全将头靠上来。
她只是借势靠住而?已,目光灼灼地扫过贺镜龄已经红透的耳根,又在她的脖颈边呼出轻呵弄痒的气声:“可惜你看不?到你的耳朵有多红。阿龄,我告诉你,你的耳朵和这?里一样红……”
她说着,一边泰然自若地滑下手,到了贺镜龄的下颌处,再重新向?上蔓延,划到她的唇边,被点染上殷红色的唇边。
阿龄,阿龄。
亲密却陌生的称呼扰得贺镜龄心烦意乱,她微阖了双眸,忍着脖颈间呼来的痒意。
纵使她极克制地平稳呼吸,但胸口处仍是被汗水和热气的潮热洇湿。里面有什?么沉而?快地跳动着,仿似要?破土而?出。
她几要?晕厥:女人身上的清浅兰香、鸦发间的玫瑰香气缭绕,还?有身上最明确的肌肤触感?,件件桩桩都?让她动弹不?得。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这?样就会脸红……”晏长珺的声音又变得缥缈起来,似是在说给一个故人听,“原来忘记只是忘记人而?已……”
她好像认识她。原来是这?样么?
贺镜龄微微片头,垂下眸子,近乎失神?一般,望向?晏长珺,描摹过她秾丽的眉眼?和朱红鲜润的唇瓣,但唇瓣上面已经花了。
是花在她的唇瓣上的。
她怔忡片刻,艰涩开口:“殿下,你在说什?么?”
但这?句话并未得到回应,她的喉头处骤然有腻滑的触感?。
晏长珺伸出两根长指,不?紧不?慢地、时重时轻地抚过那?处地方——
“阿龄没有喉结呢……但是摸过这?里的话,就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大概会想?起吞咽时候的喉骨律动。
听闻此话,脑内如炸开烟花一般,贺镜龄虚握晏长珺的手都?快要?松开。
她还?担心晏长珺不?小心滑落。但此时此刻,明明就是她摇摇欲坠。
没有喉结……虽然并不?能彻底说明什?么,但是晏长珺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她像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在那?一天晚上,什?么都?不?做么……
也是,哪有人能够毫不?知根知底,就同人一度良宵了?
她清醒,她也清醒。
温热的手仍在喉处摩挲,指腹不?知轻重地揉按过,终于大发慈悲地滑开之后,晏长珺重又卧倒回贺镜龄的肩窝处。
这?次肩窝处压来了沉沉的重量,包括着她头上的首饰。
步摇晃出响动。
嘴唇压在肩颈处,好容易才能飘出声音,听起来又沉闷又娇靡:“看吧,我就知道……你老是什?么都?不?记得。”
贺镜龄极力压制的呼吸再也无?法平稳,方才那?温热的指尖,像是带着水流,温热的琼浆玉液,滚过她的喉腔一般。
老是,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她果然认识她。不?,准确来说,她认识这?副躯体,这?副皮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