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殿下乃是我大兖铁壁,这北貊常年南下都要?靠他……”贺镜龄好容易才从齿缝里面憋出字来,继而抬起?头,一双眼雾气弥漫望向晏长珺,“大家都敬重他,如此战神?,有?些?怪癖也是应该的。”
晏长珺没吱声。
她缓了一缓,皱了皱眉头,这才开口:“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你在我这里怎么了?”
大概有?用。贺镜龄窃喜,但面上还是保持惯常的苦相。
她现在觉得书里面那些?人搞些?勾心斗角、喊打喊杀的搞竞争的全?部都是走错了方向。
“萧王殿下说?,我是一个出身不好,没见?识的锦衣卫,只不过是借着一时的东风起?来。要?是公主姐姐……嗯,他总之是说?,等你不厌烦了,我这右手就不保了。”
贺镜龄适时地省略了某些?关键词。
虽是适时省略,但在眼下看来,更像是故意挑出的重点。
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捕捉到了。
“要?是本宫,怎么?”晏长珺追问,心下的好奇也渐渐积累。
说?真的,晏长珺当然知道贺镜龄的诡计。哪怕她从一开始的称呼就搞错了。
她现在好像对新的身份满意,是被唬住了么?
非要?这么说?,她其实并?不是姐姐。
“萧王殿下今天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说?了些?气话。总之,他就是说?,让我小?心一点。”
晏长珺眯了眯眸:“……阿龄,他要?是说?了什么,你大可直接告诉我。虽然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火候终于?到了!
贺镜龄方才扭捏半天,就是等这个称呼和?后面的承诺。
这女主人还怪好的——还体贴地帮她解释清楚了她不认识她的原因。
贺镜龄便索性一道说?了:“萧王殿下说?,公主姐姐是病糊涂了,眼睛都看不明白人,等你的病好了,我马上就会被厌弃了。他还说?,哪怕您是清醒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女主现在无限对她开绿灯,虽然她已经对着别人如上编排过晏长珺很多遍,但当着雄竞文大女主的面胡编乱造骂她,那还是需要?些?胆量的。
晏长珺听?得心如止水,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可以说?她大度,可以说?她宽容,也可以说?她不在意。
但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
这副说?辞她已经很熟悉了。除却公主府里面有?凶神?恶煞的壮汉和?恶狗之外,贺镜龄的编排大多如此。
但贺镜龄还在庆幸:晏长珺听?她完这一番话,似乎没什么感觉。
她赶紧调转话头,再给萧君怀“洗白”:“哎,我今天是第二次见?到萧王殿下,觉得他煞是威武,想来武将粗汉子,这说?话嘴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公主姐姐还是别往心里去的好。”
她说?得真诚,到了句末结尾的时候,竟然还露齿而笑?。
……狐狸竟然能有?这么憨的时候。
但晏长珺还是受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他辩解了。既然他都这么说?本宫,本宫自然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里,贺镜龄的眉头拧得更深,突然出言打断:“可是萧王殿下乃是我大兖铁——”
“这事你不用管。”晏长珺眸色渐深,眼底似有?一丝暗翳闪过,“本宫自会处理……”
贺镜龄都要?演吐,但她还是坚定地说?完了这套路里面的最后一句话。
“公主姐姐千万别因为我做什么,毕竟要?顾全?大局……”
晏长珺终于?,极其明显地抿了抿唇。
她弄错了一件事情。
这狐狸才不是憨,倒也是精明的一种方式。
“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事么?”她转移开话题,“还有?那酒有?问题,除此之外,就没了吧?”
贺镜龄点头称是:“是,就是这两件事。其实我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担心公主姐姐受到伤害。但是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就,就这样了。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我这么明察秋毫?”晏长珺理所当然地接过话头,然后失笑?,颇为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