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晏长珺继续道?:“我确实?没有想过,你?竟然还活着,还去别人?家里面?……果然,世事无常,分别之后,什么都想不到。”
她的话音里面?还是听?不出来任何一丝的波澜。
但是她能够听?到自己胸腔里面?,近乎鼓噪一般的轰鸣。
耳边的碎发早就挂了许久,但她的手依然安稳地放着。如果抬起手的话,手镯就会有轻微的滑落,露出那圈微红的疤痕。
那碎发还能挡住泛红的耳尖。兴许这个时候,那处和手腕处是相同的红色。
贺镜龄哑然,唯有默认同意。
那许嬷嬷疯疯癫癫,说的话很多,但是有用?的消息并不多。
只是一味地叫她“谢照翎”,然后再重复说起那些小时候见过她穿裙子的样子,并问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其中的事情倒是一句没提。
所?以,真正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并且能够清楚讲出的人?,唯有晏长珺而已。
所?以她也只能相信她。
想到这里,她绷紧的脊背放松,也向后面?躺去。
之后的对话显得亲密又陌生。
终于,马车的行驶速度慢了下来,晏长珺似是想起什么,道?:“我这半个月来头晕得很,打算过了年?就出京去……”
怎么还是要出京去?不过这是原书剧情走向,更改不了也是正常。
但现下有些许出入:首先,晏长珺头晕只是头晕,她并未喝下那杯下毒的酒,是以不会失忆;而且,这段剧情的重要人?物,也就是那个暗卫小师弟迄今没有回来……
贺镜龄认真问:“那怎么打算呢?”
“我想着人?太多了也嘈杂。阿龄,你?陪我去好不好?”
二人?本来靠得就近,晏长珺的声音忽然更软,伸手包覆住贺镜龄的手。
掌心的湿热传递,语气也相当温软,贺镜龄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马车到府,将至薄暮。
贺镜龄缀在晏长珺身后,没走几步,一条雪白的大狗便迎面?而来,直直扑往贺镜龄。
她躲避不得,只能被迫安抚底下那条大狗。
晏长珺本来上?一刻还是温婉的样子,这会儿回身却瞧见了这一幕,她不禁莞尔:“说起来……公主府上?面?,当真有养狗呢。”
饶是已经逐渐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饶是已经在尽力体味晏长珺的温柔,但贺镜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没来由地颤了颤。
不,其实?是有来由的——
养狗,怎么和她平素胡编乱造的那些话有些相似呢?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抬起眼来,对上?那双凤眸:温柔还是温柔,但是似乎又带了些兴味盎然。
“哦,只不过有一点?可能有些出入。这狗倒是不怎么凶,它不会咬人?。”
贺镜龄如坠冰窟。
寒冬腊月,四肢百骸泛着凉也是正常的事情,就是有点?刺骨。
妈妈,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就不肯早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