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了?,仍不放心。拿过?多余的竹箸,开始一样一样送到一旁的小碟子里,分别亲自尝过?,这才转身看向楚惊春。
“掌柜的,现下可用膳了?。”
楚惊春没想着他会试吃,瞧了?会儿兀自坐到桌前:“银针试过?就?可,况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从根处解决了?才是。”
“掌柜的是说?”
“想我死的不少,这样急不可待的却是不多。”
先头银杏下手不知是谁的手笔,但?往后?若是吃食上?出了?岔子,下手的人也不过?那几个。
阿涧眉心微蹙:“掌柜的,那可是公主殿下。”
楚惊春咽下口中软糯的鱼肉,又兑了?口新鲜的鱼汤,这才瞥向阿涧。眸子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仿似在说,不需他提醒,她清楚得很。
“您……”阿涧迟疑着。
“谁还不是了??”
楚惊春轻笑着,似只是说着家常。
阿涧赫然大惊。
他生来就?是将军府的奴才,原想着一辈子就?那般庸庸碌碌地活下去,直到父亲杀了?母亲,他的人生骤然只剩下灰暗。后?来,流落街头,被眼前的女?子选中,成为她的贴身小厮。
为奴者,做得一个忠字。
阿涧以为,这不过?是他的本分。却是从未想过?,原来跟对?了?主子,竟也是能得来回报的。
是可与他用同一碗饭,分毫不觉脏污。是将性命交托,一步步扶持。是全心信任,包括这样惊天的秘密。甚至有那么一瞬,阿涧只觉得自己必是听错了?。
谁还不是呢?这话头听着,只有一种?可能。
眼前人,也是堂堂公主殿下,高不可攀的公主殿下,他用尽一生也不可能得见的公主殿下。
长久地惊愕过?后?,阿涧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他刚刚长成些,有些青年男子的成熟稳重?,忽而在她面前又露了?怯。
“您……您怎么会这么说?莫非,您也是公主?”
阿涧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满满的全是不确信。
哪料,对?面女?子却是照旧清淡如水,眸光不泛一丝涟漪。
她专心用着饭食,说:“嗯。”
嗯!??
阿涧整个呆住,彻底说不出话来。
只听楚惊春徐徐道:“这事原要寻个时机与你说,正好显临寻来,便一并?告诉你。”
“十四年前,司天监断我克父克母,将我赶出皇宫。后?来长大,于?年前顶着宁关?县何小姐的身份来到京城,化名轻白?。”
话头里的信息太多,多到阿涧一时不知到底什么才是重?点。
以他所知,楚惊春不过?是一个寻常清倌儿,后?来做了?掌柜的。哪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楚惊春自知他不解,遂将入京以来,周旋于?四殿下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大抵同他说了?说。
阿涧懵懵懂懂地听着,时而觉着云雾褪去当一片清明,时而又深陷其中不知前路。
待楚惊春说完,阿涧才算真的了?然。原来掌柜的如今这身份,是壳子里的壳,最里面的真相,是她无上?尊贵的身份。
阿涧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方猛地双膝跪地。
寻常百姓见着天家尊贵,自当跪地拜服。可将要张嘴,又想起此事如此隐秘,怎可容他大声喧嚷?遂只是将脑袋猛地叩了?下去,结结实实一声响。
楚惊春仍用着饭,竹箸拿在手上?,随意地拿另一头点了?点桌面。
“起吧!”她照旧懒懒散散地说着,“没得这些虚礼,往后?你只记着,我是你的主子,你唯一的主子,这便够了?。”
“奴才记下了?。”阿涧说过?,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