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里正不知道的是,刘老柱气冲冲离开这条正街,回头看一眼确认王里正见不到他背影,就放慢了脚步。
刘老柱表情是恍惚的,他觉得自己需要独处一会儿。
就俺们村,放火烧王家沟啦?
还下渔网啦,有胆量跟对面抢江,还抢赢了,是这么说的吧?打伤一百多人。
这是他们村能干出来的事?王家沟可比他们村多四百人。
四百多啊。
可奇怪的是,哪怕是假的,只想象一番,竟然也觉得解气。
等等,咋会是假的,这可是王里正亲口说的,再看看那王八犊子被包扎成那样……
刘老柱使劲眨眨眼才回过神,在心里骂自己:
虎哇,还解气呢,这是在给他找事!
就不能老老实实修大坝嘛,他才走几天。
这个江就不能碰知不知道。
因为目前,就他已知情况,且这已知情况还是机缘巧合下得知的,都没敢和王里正说他知道了,王里正早就偷偷给他们二道河村所有人家缴了渔民税。
所以才霸着那江不让他们村里人捕鱼。
可有毛病啊,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暗地里帮一百一十四户外村人交钱,那指定是有所图。
要说图鱼,刘老柱总觉得王里正还真不把鱼太过心,尤其今年涨水鱼多时,他甚至感觉鱼太多对王里正成了负担。
为何这么说,因为他大哥与人在府城路上开家驿站,有些回府城的会买一些鱼带走,他就去找王里正商量能不能便宜卖他大哥,王里正满口答应,还说以后要鱼就来。
反正一种直觉,就觉得鱼太多成了王里正的负担。
可要说不是图鱼,还把他们村渔民税交了,名额占了,难道还能为渔盐不成?
渔盐,听说朝廷是故意补贴他们这些边远城池过活不易,才两三文一斤,那更不对劲,都回不了本。毕竟那盐又不能直接煮饭又不能私卖的,再说私卖也是三文,那不扯呢嘛。
这也是他想了好些年,死活想不通的原因,不知道图啥。
他曾经甚至怀疑过,江底下有墓穴或是带宝藏的沉船,前些年他潜江底下都差点淹死了,也没有啊,再着据他观察,下网位置压根儿不固定。
但甭管为什么,他知道王里正把那江非常当回事,就跟王家祖宗似的。江指定是不能碰,那里面绝对有见不得人的大秘密,知道就会掉脑袋。
刘老柱原地转磨磨,不行,万一王老八传话胡说八道,把他和王里正都骗了呢。
对,大哥渔船应是回来了,先找那些船夫问问情况。
刘老柱抬眼刚要看看,他这是走哪来了,不远处就有人向他招手道:“刘兄?这呢这呢。”
雷家窝的里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才真就是个凑数的,回头你和弟妹解释一声。”
平日里正们聚会,雷里正和刘老柱关系最好,因为别人是祖上就连当几辈子里正,那恨不得搜刮几百年的家底,他和刘老柱哪能比得了,就常与刘里正坐在一起。
刘老柱干巴巴笑一下:“明白,都是为孩子嘛。”
征兵那年,他和雷里正才一起正式进入王里正那个圈子。这不是都有把柄了嘛。
听说老雷比他家还穷。
并且这些年,年年缴税粮倒数第一,年年被官员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