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拍卖大会的拍品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两天,原本是招募鉴别师傅,筛选拍品,把拍品按种类排好之类的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坏了坏了,”从从容容出门的张笑愚此时慌慌张张地踏进一间的门,还差点儿没让门槛子绊倒。
没等店里仨人里一个开口问她出了什么事,张笑愚就率先开口道,“街那头闹起来了,就在干娘家门口,老大阵仗了,听说是谁家要拍卖人口,让出车师傅发现不对,给拦下来了,结果车师傅让人给打了。”
一大通话给一间这三位说得稀里糊涂的。
前几天官府下的令,说让店铺该关门关门,还贴封条贴封条。那天一间跟宫家字画铺一样,陈迎秋跟新小昭俩正扫洒着,准备搞完了之后大刀一架门一锁猫一捞就走人。
眼看着快全都快要收拾完了,曹寄殊蔫了吧唧推门进了一间,手里的东西证明“啪”往桌子上一拍,拿起抹布就准备擦桌子。
“哎四爷我这刚擦完,”新小昭见势不妙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怎么着了啊四爷,气成这样。”
曹寄殊也没回陈迎秋的问话,只自己说自己的,“刚有招募那的人听说我在当铺干,就告诉我当铺不用关门了,说是人撤走了,怕有教徒上门,再不安全的。”
“好事儿啊。”
就这么着,一间就保持着开着的状态。
再说李规店门口,时间推到张笑愚还没回来通风报信之前。
“贩卖人口可是犯法的,这是京中,皇城根底下,官府要抓你不费吹灰之力。再者拍卖会又不是什么非法组织的,到了审核的地方也不可能让你通过审核,把你抓住再往上交可就是皇上审你了,那性质了就不一样了。”有那个好心眼的上来劝阻。
店门口让车马人堵个全面,尽管最近街上人少,但这边以李规店为点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还有往里挤的,还有边挤边发表自己的见解的,“一个丫头片子卖就卖了,官府就不应该设这个法,也值不了几个钱,要我说用不着抓那么紧。”
“本来就是的,京中规矩就是多,这不让干那不让干,卖个丫头都能当大事,还围这么些人,没劲。”
这位听着就不是京中口音的,在别人往里面挤的同时他往外挤,但里挤的人更多,很快他好不容易往外走了几步就让人群给冲回了本来待着的原地。
还有刚开始义愤填膺地,挤进去一看是个没到十岁的丫头,马上转了态度,“害我当是多大个人呢,小孩儿哪能算得上人,外地卖丫鬟仆人的多的去了,京中就非不让,属实是错在法了。”
这些话一般都被更多的和它相反的话冲没了,不过还是让张笑愚给听了个全。
听这话张笑愚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正好她来找李规,在这大包围圈的最里面。于是张笑愚前上了一步,“诸位如果不想引来献祭教的人,我劝大家伙赶紧散开,官府通告可说了,这献祭教最喜欢往人堆里藏。”
“还有哎,据我所知京中官府巡官天天满地溜达,我们压根不用报官他们自己就能来。”
听了这话不少人觉得有道理,连忙该撤的撤,该走的走。
“嗷对了,还有小孩儿就不是人,小孩儿就可以随便卖,那你们大的是不是就更不是人了。一个个在旁边看着热闹,感情卖得不是你,给你卖了就老实了。”
人群散了有一半,张笑愚才敢说这话。别问,问就是生气但是怕被打。
剩下的人里听了这话开始炸了锅了,有个夫人鄙夷地看着张笑愚“快拉倒吧,你瞅着也是个毛丫头你懂个啥,买卖本来就是常事,谁像你京中人,一天天养尊处优的,还总高高在上指责人家家里没钱卖孩子的,哼,京中人嘴脸。”
张笑愚也没给他们好脸,“怎么地,常事是经常的事儿,又不是正常的事儿。”
“师傅,京中有茶茶馆说书的王白的整本《雪刃锦》,你看看够不够当拍品的资格。”
拍品呈递最后一天,王白最终还是把修修改改的《锦》的稿纸归拢到一起,找了孟岚枫誊写一遍,拿缝衣服的线排好了,订了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