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我,低着头不动。
我拽住他的手逼他抓笔在文件上签名。他跟我较劲,乱涂一气。
行,那就别签,直接按指纹也行。
我拿过来印泥,拽着他的手摁了下,然后拽着一张张按指纹。
他一边挣扎一边叫:“你这不合法!你违背我个人意愿强迫我盖的指纹无效!”
有种去告我啊!
我继续逼着他按。
他叫道:“好好好我签我签!你先松开我!我自己搞!”
我不信他,继续。
他使劲儿挣开我,把手背到身后,面色扭曲地看了我一会儿,说:“真的,我去抽根烟缓一下就回来签。我中午喝了挺多,神志不太清醒,我先去醒醒。”
“不需要你清醒,你总还记得怎么签自己的名字就行。”我说。
他耍赖皮:“那我签黎川他老公。”
“到这个时候了,杨复你能不能在最后这次靠谱一下?”我说,“你说过好聚好散。”
“都散了还能好到哪儿去!”他深呼吸,把刚才那根没点的烟叼回嘴里,往门口走,“我去抽两根就回来签,你先签着,签完你要有事儿就先走,我慢慢签,签完了寄快递给你。”
我信你个鬼。
杨复这两根烟抽了半小时还没抽完回来,我怀疑他跑路了。
显然连他的代表律师都是这么怀疑的,在一片沉寂中拿起了内线电话,让外面的助理去吸烟室看看杨总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其实是想让看看杨总还在不在。
不多久,助理回来说杨总还在吸烟室,坐那儿哭得正伤心。
我:“……”
如果杨复不想离,他可以直说,我们继续私下拉扯,没必要把事情搞到别人面前来丢人现眼。
但是,话说回来,人已经丢彻底了,眼也现得不能再现了,那今天就要一鼓作气把这件事弄完,不然白亏。
我思索过后,拿起文件和笔和印泥,站起身,说:“你们稍等,我去找他签完。”
这次不管杨复说什么,我都要逼着他把指纹都按了。
唐骏铭跟着我起身,说陪我一起去,我制止了他。
其实我在后悔让唐骏铭跟我一起来了,现在杨复看谁都想三他,唐骏铭还曾被他发现总劝我分,新仇旧恨加一起,本来情绪稳定也要被刺激到发疯。
不如我趁着杨复在哭、心灵脆弱,装出样子说些花言巧语来哄一哄他,说不定就哄得他签了。